“我想我得去找個醫生把子彈給取出來!”
額頭上有豆大的汗在滲出來,他忍著疼,車子開的有點飄。
她感覺到了,急忙湊上去,熟門熟路的把照明燈開啟,看到他的臉色,慘白的厲害,左肩處已是一片溼印,一直在流血。
“停車,必須止血,處理一下!”
她叫。他們用的步槍,口徑大,擊中後引發的愴面也大。
“你會?”
簡單處理,她當然會:“你車裡有沒有備醫藥箱?”
“有!”
“在哪?”
“後備箱!”
“那就讓我試一下!停下,我去拿!”
她沒說她處理槍傷很在行。
“好!”
車子,急剎車停下。
寧敏忍著腳上的傷,往後備箱去取,車內打著暖氣,而車外,此刻的溫度,大約在零下五到六度。下車那一刻,她打了一個寒顫,赤~裸在寒風裡的腳,抖了抖。
佟庭烽睇了她一眼,頭靠在椅背上,瞄到她的腳上全是血,但她沒有哼一聲:這個女人,很堅強。
很快,她折回,坐回座位,從醫藥箱內取出一把醫用剪刀,果斷的剪開他的衣服,血肉糊模的愴面裸露出來,傷口很嚴重,而且,血流不止。
寧敏仔細檢視了一下,子彈要是穿透人體,鑽進去的地方彈道不會很大,出來的時候,由於爆裂,會形成一個很大的愴面。子彈直徑越大,殺傷力越強。李享的後腦就是這樣被爆裂的。
“還好,離的遠,是被子彈射中堅硬物反彈時打中的情況不是糟但必須得馬上把子彈取出來。你這裡有沒有麻醉劑?”
她往醫藥箱內找了找。
“沒有!”
“能忍嗎?在不上麻醉藥的情況下!”
她抬頭看他,俊臉已是滿頭生汗,著重強調了一句:
“佟庭烽,你很男人,很男人的男人都不會怕疼的吧!”
若不是太疼,他真想笑,這女人,還真能給他戴高帽子。
“可以試試!只是,我有點懷疑你有沒有那本事?”
他哼哼忍著疼。
她斜眼,這人,小瞧她:
“我也很懷疑你有沒有那個承受力。瞧你這一身細皮嫩肉的”
“呵,你不必激!來吧!啊輕點呀,你這女人,還真是狠心”
她下手不清,而且夠狠,沒等他準備好,就取了醫藥箱裡的小刀子,往他肉裡挑了進去,逼得他第一次慘叫出來,有點丟臉。額頭的汗,那是滴滴的往下淌,整臉張都跟著燒了起來。
疼痛漫天襲來的那一刻,他的大腦,呈現出短暫的空白。
有一些浮光掠影,從記憶深處一點點漫上長,就像潮水。
“怕不怕疼?”
“子彈必須取出來?”
“如果你還想保住你這隻左臂的話!”
十八年前,他和喬琛遇上過一個名叫小羽毛的女孩。
那一次,爺爺奶奶被梆架,他和喬琛一路追查,最後,他左臂中彈,被俘,臉上還被套了一副鐵面,沒有眼孔,牢牢的鎖在頭上,這是劫匪想防止他們認出他們的長相。
那一次,是那個小姑娘心狠手辣的用她的小刀,幫他把子彈挖了出來。還用白酒給他清洗傷口,當時,痛的他是滿頭大汗,但他咬著牙,沒慘叫出來。因為情況不允許。
事後,小姑娘笑吟吟的對他說:
“你很男人,跟我爸爸一樣,很男人的男人,不怕疼。”
那一次,喬琛也有戴鐵頭罩,但他的鐵頭罩比較大,隱約還可以捕捉到一些視線,他看到了那個小姑娘的長相,跟他說: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長著一雙烏黑靈活且充滿狡詐的大眼
睛,一頭短髮。
那一次,那個勇敢的姑娘,胸部中了一槍,為護他的祖母,事後,她被扔到了他們艙牢裡。
那一次,喬琛有幫她把子彈取了出來,可她終究因為太虛弱,死了,後來,被劫匪扔進了海里,就這樣,一個花一樣的人兒,沒了。
而他們,在幾天之後,終得獲救。
很多年以後,喬琛告訴他:“韓婧小時候的照片,長的和小羽毛一模一樣。”
而如今,他的生命裡,又跑出了一個幾乎可以和韓婧以假亂真的的女人,還說了一句,和當日一模一樣的話。
他驚訝,不由得懷疑起來:
當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