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溫暖的鬧劇。
她從自己的座位上噌的站起來,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時,發出了冷冷一笑,轉身,扭頭就往外跑了去,將自己投身進越來越冷的暮色之中,任由眼淚張簌簌而下。
身後,喬琛默默瞅了一眼,道了一聲“失陪”,跟了出來,看著那丫頭抹著眼淚,哭著往前奔跑,他不疾不慢的跟著。
人工湖邊,佟蕾憑風而站,雙肩不斷的抽動著,顯得傷心欲絕。
她是在傷心父親的形象,就此被盡毀嗎?
他站在她身後,思量著。
之後,一塊帕子遞了過去,卻什麼也沒有說。
他從來不善言辭,不像佟庭烽,不想說話時,外人休想從他嘴裡挖出半個字;針鋒相對時,他的口才,絕對比律師還要犀利幾分。
“為什麼每個男人都這樣?曾經,我很推祟我爸媽的愛情,雖然他們相守不過十年,但他贏得了我媽一輩子不悔的守候,再沒有動過另嫁的念頭。我爸,在我心裡,就是一個男神。這麼多年以來,我都在希望,以後,可以嫁這樣一個男人,那我的人生才算是一種完美。我爸,是我的愛情信仰,可我沒想到真相會是這樣的”
她回頭,但沒有接帕子,哭的稀里嘩啦。
風吹過,亂了發
,她哀傷,深深睇望。
而他沉默。
她深吸一口氣,扶著發,繼續說話:
“喬琛,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
“從七八歲就開始迷戀你,打小就特別喜歡你這一雙顯得有點憂鬱的眼睛,笑起來的時候,能放出迷人的光。這些年,我一直跟在你屁股後面,做小跟班,讀醫科,就是想和你走的更近一些,能和你有共同的語言,可以把彼此之間的距離,拉的近些,更近些。
“知道嗎?能和你訂婚,我不知有多高興。可這一年來,你從來沒把我這個未婚妻放心上。
“你的心,始終藏著那樣一個人放不下。
“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這樣一個你,我可以嫁嗎?
“我愛你,也渴望得到你的愛護,而不是永遠只在你背後追逐你。
“我也會累,更會怕。
“喬琛,你說,要是,我永遠走不進你的心,是不是有朝一日,你也會像我爸一樣,在外頭另找一個情人。”
喬琛靜靜的聽著,看著平常樂觀富有朝氣的女孩淚流滿面,心頭微微生疼,喉結滾動了一下,卻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他們是未婚夫妻,他從小看她長大,熟悉她的一顰一笑,可他就是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
也許,從一開始,他就做錯了。
“喬琛,我們取消婚約吧!”
她閉了閉跟,清淚在眼窩內,急急聚攏:
“守不住男人的心,就會傷自己的心。韓婧至少有句話說對了。聰明的女人,就不該讓自己受苦。我才二十歲,也許我該還我自由,去另找一個值得我愛的男人。或是,學我五姑姑那樣,一輩子不婚,那也是一種人生態度對,就這樣吧,我們取消婚約!”
她說著,任由眼淚滾滾滴落,睜開時,眼底有了堅定的光芒:
“我會跟爺爺說的。這樣,我就能解脫,就不必痛苦。”
秀致的臉孔,梨花帶雨,她揚起一抹堅忍的輕笑,咬著牙,故作堅強——放下十年的迷戀,那本身也是一種傷,人總要在跌跌撞撞的受傷中才能真正的長大——以後,她不做小尾巴。
是,小時候,她是哥的小尾巴。
這個叫喬琛的男人,便笑著給他取了一個名字:小尾巴。
從今往後,她只做自己。
男人皺了一下眉,喬佟兩家的聯姻,又豈是她說取消就能取消的?
再說現在他也不能取消這婚事,但如果她想取消的話,他點頭說:
“如果這樣能令你好受一些,我會成全!”
沒有半絲挽留。
他們說好分手。
佟蕾落著淚,轉身,挺直背脊骨,一步一步離開,她需要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大哭一場。
二
晚宴的時候,佟蕾沒有出席,她的位置,空著,喬琛也沒有回來。
宴會的氣氛,還算融洽,所有人都維繫著最表面的一團和氣。
就這樣,這個名叫崔讚的男人,搖身一變,冠上佟姓,成為了佟贊,化身為韓婧的小叔,從今往後,韓婧的身側,有一席之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