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敏至始至終跪在那裡,不吃不喝,神情呆滯,任何人跟她說話,她都不吭一聲。
佟庭烽看在眼,難受,心疼,走上前,想扶她到邊上坐了一坐。
這時,她身子晃了幾下,當著他的面,暈了過去!
他一驚,將她抱起,送至樓上,她的房間。
當寧敏悠悠醒來,看到一身麻衣的佟庭烽守在身邊。
她扶毯而起,想要下樓——這個為她所熟悉的房間,讓她覺得
無比的害怕。
“休息一下!”
他抓住了她的手。
那手,真冷。因為她心冷。
“不需要!”
她馬上收回。
“阿寧!”
他牢牢抓著。
“放手!”
她厲叫,轉頭,唇開裂,面色臘白:
“現在是喪禮,我不想和你吵。等喪禮過後,我們離婚!”
佟庭烽手勁一緊,他知道她這“離婚的心”已經很堅定:
“我愛你,阿寧,我不會離婚。”
她用力抽回手,抿緊唇線:
“離婚只是一個形式,如果你不肯,我也沒辦法,但,從此以後,有你的地方,不會再有我。”
他看著她緩緩錯身而過,認真且不甘的叫了一句:
“我沒做過愧對天地良心的事!有些事,你只看到了表面,而沒觸及實質。佟莫兩家利益相聯,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骯髒。莫長林是怎樣一個人,或者你該深入的研究一下。阿寧阿寧”
她的步履沒有遲緩一下。
這令他不得不伸手,將她拉了回來:
“真的沒有迴轉餘地了嗎?在判我刑前,你是不是應該細細的研究一下整個案子,再斟酌一下我是不是該被判死刑?”
她目光定定,巡視著這張臉孔。
她自問:自己怎麼就愛上了這樣一個男人呢?
“沒必要了!”
她語氣是那樣的堅定說:
“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就此恩斷義絕”
突然,她推開他,從桌面抓起一把剪刀,扯掉頭上的雪白孝巾,把一頭秀髮抓在手上,狠狠剪去——
之前,她說她要生了,她想剪髮,那樣打理起來容易。
可他不讓。
他說長髮好看,這頭長髮是我的。
於是她不剪。
現在,她把它剪了。
剪的參差不齊。
剪得難看之極。
佟庭烽看得驚呆。
而她手勁一鬆,窗風一吹,發滿地飄散。
他的心,似乎也一下子碎成了絲絲縷縷,臉色陰冷,疼痛難捺。
剪子落地,她轉身離去。
他低頭拾起那發,記想著她在懷裡溫笑如花,可現在,已不復當初。
原來恩愛,可以轉眼成怨恨。
原來愛情,有時脆弱的碰不得一下。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激壯的《英雄》音章顯得有點滄涼。
他將她的發捋齊,攏在手上,想著它們曾在長在主人身上,纏著他的脖子,鋪在他的身上,那時溫存,現在斷腸。
一曲終了,第二遍重唱。
第二遍唱完,第三遍再唱。
他用帕,將她的發包住,轉而將手機從口袋取出:
“喂!二叔,有事?”
聲音是那麼沙啞。
他的心,傷到了。
“出事了!”
二叔語氣凝重。
他蹲在地上聽著。
二叔說:“大嫂在帶晚晚和佟麒去你們那邊的路上被劫持了是一個竺國的女特種兵乾的,現在這個女人已押著他們去了機場,並強佔了你的專機,聲稱,如果我們不把莫臣之放了,他們就會一個一個撕票。現在他們要見你,和你通話”
佟庭烽聞報,渾身一凜,急忙站起,剝下身上的麻衣,衝了出去。
下得樓時,他看到寧敏靜靜的跪在那裡。陳祟迎了上來,臉色無比肅穆緊張,顯然已經知道。
“備車!”
佟庭烽吩咐。
“已備好!”
他往外去。
陳祟叫住他:“不告訴夫人一聲嗎?”
佟庭烽遲疑了一下,回眸又一深睇,搖頭,轉身投入夜色。
這天夜裡,寧敏獨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