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碎裂,表面顯出無數裂痕。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她的手抖的厲害,聲音也失了平常的冷靜自持,而變得顫慄。
“媽媽,是單哥哥救了我們!我們還活著,我們真還活著呢不信,您摸摸我再掐您一下,疼不疼?疼不疼”
男孩抓著媽媽的手,有力的掐了一下,以證明這不是夢。
女孩握著媽媽另一隻手:
“對對,我們都還活著,媽媽,妹妹也還活著單哥哥,單哥哥,快把妹妹抱過來快點”
話音落下,一個身材高瘦的冷俊男生,抱著一個漂亮的短髮小女娃,快步來到寧敏面前,微笑著,輕輕叫了一句:
“寧姨,單今日來還君明珠。”
寧敏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個正好奇張望的小娃娃,那小娃娃頭戴一紅色的鑲鑽的髮箍,穿著一件粉紅的裙子,外頭是短款羽絨外套,領子上的狐狸毛雪白雪白的,襯得那臉,無比可愛。
一見到她,這孩子就眉開眼笑,還伸過了手來,奶聲奶氣叫了一句:
“媽媽,抱抱!”
剎時,冰塊教練,淚如雨下
朗易突然有一種徹底失戀的感覺,因為他看到門外頭,有個氣宇軒昂的男人,正深情款款的睇著。那一身的儒雅和尊貴,那種屬於成功男人才有的氣質,是那麼的搶眼。
這人,應該就是寧敏的丈夫,那三個孩子的父親。
果然不同凡響。而且讓人覺得眼熟。
朗易眯眼想著,好像曾在哪裡見過似的。
二
弱者任思維控制行為,強者讓行為控制思維。
當親情被生生斷送,當婚姻被炸成粉碎,寧敏覺得,自己一下子從九重天跌入了煉獄。人生,變的一窮二白,一夜之間痛失所有,那是人間悲劇。但她沒有軟弱的求死來解脫,而是選擇在放逐之後重新開始。
但最初的那段日子,寧敏也曾迷失過,日子過的混混噩噩。
從東艾來到中國,她漫無目的的四處遊蕩,就像一樓孤魂野鬼,找不到一個寄居的實體。不曉得哭,不曉得笑,未來無法去憧憬,去期待,過去無法再去記憶,就知道發呆,將自己整得就像一個叫花子。
白天遊走在城市裡,晚上宿於公園的長凳之上。
起初她身上還有錢,還知道在餓了以後去買東西吃,後來神志越來越糊塗,跑進超市,拿了東西,她不知道要去付錢,被截住,她打人逃。
有一次,被逮住,被關了七天。她在裡頭吃了睡,睡了吃,睡夢裡,常常哭。後來,她被放了出來。沒地方去。
她身上沒有身份證,沒銀行卡。本來是有的,初回北京的時候,她還住過幾天賓館。有一天,她出來胡亂的走,忘了那賓館的名字,忘了
tang自己還有行李,忘了自己是誰可她不在意胡亂的坐著車,滿世界跑著
衡薇找到她時,她被人送進了精神病院,因為傷人,因為沒有身份證,因為精神有病。
院方說:“其實並不嚴重。好好治,還是能治好的”
那天,衡薇抱緊她,哭著說:“寧,我一定要把那個英姿颯颯的你給找回來。”
是嗎?
以前的自己當真是英姿颯颯的嗎?
她曾問。
衡薇捧著她的臉,認真的點頭:
“是的以前,你的笑容無比燦爛,你的身手無比矯健,你是一個英姿颯颯的軍人”
“軍人?”
她喃喃嚼著這兩個人,覺得心疼,只要想想,頭也跟著疼,委屈的說:
“我不記得了,想不起了”
她不願回想。
衡薇循循善誘:
“那你記得什麼?”
她想了好久,說:“一片血水,一片白綾,一團大火,滿天碎片”
說這些話時,她抓著衡薇的手,眼裡全是淚水,眼神顯得痛苦:
“我記得,爺爺死了,爸爸死了,孩子們死了,謹之死了,媽媽不要我了,家沒了我做錯什麼了,老天要這麼懲罰我?薇薇姐,我沒有親人了沒有了”
那天,她哇哇大哭,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不知休止的哭著。
哭到最後,嗓子啞了,人哭累了,她沉沉睡了過去。睡夢裡,她不住的叫著那些已逝去的人的名字。
衡薇知道,那些事,在她心裡留下了一個很大的傷口,至今還流著血,裡頭還化著膿。那些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