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
“好,我不怪你,那麼大門又為什麼開著,地上又是從哪裡來的血?”
“血?”
他順著皇上的眼神,看到一棵樹幹上和地上一行很不起眼的血跡,想了想,一拍腦袋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恍然大悟:
“噢,那是剛才大夥抬船的時候,轉彎的時候,小五子不小心被擠到那棵樹上,夾到了手。”
“大門呢?”
“剛剛老謝說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所以”
他自然不敢說,那傢伙輸光了,不知道跑去和哪個相好的借錢了。
難道這一切都只是個天大的烏龍?還是說整個兒都是個可怕的陰謀?
今夜皇宮裡出了刺客。”李昊天的聲音平靜無比,目光卻開始變得犀利了。
“刺客?”那人傻傻地眨了眨眼,艱澀地努力重複著這個陌生的字眼。
“你敢肯定沒有人跑到坤安宮來嗎?”
“奴婢,奴婢不敢肯定。”
“貴妃娘娘可好?”
“好。不,不好奴,奴婢不知。”
喝醉了,不知道算不算好。
“混賬,什麼都不知,那你還在這裡囉嗦什麼?”
那看門人呆呆地看著皇上氣憤地甩袖而去的背影,好半天才清醒過來。
剛才到底是誰在這裡囉囉嗦嗦地問個不停?
回頭再看看那位侍衛大人,誰知侍衛大人也只對他丟下冷冷的一哼,便丟下他跟了上去。
奇怪了,他們今天都吃了槍藥嗎?
對了,皇上剛才說有刺客?
刺客,刺客唉!
“我的天哪!”他後知後覺地驚叫出聲,衝過去“哐”的一聲,關上門鎖死,然後又一溜煙不知跑到哪個角落裡去了。
剩下的侍衛也都沒再理他,迅速地四下散開,隱入夜色之中。
不一會兒,整座宮苑便像沉睡的人一下子被驚醒了一樣,四下開始漸漸有了人聲。
☆、第一百零五章 覺醒
剛踏入坤安宮的大殿,那周圍似曾相識的情景,便讓李昊天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腳步,彷彿害怕驚醒一段難捨的夢景一般。
那燈火,那荷花,
整個大殿中鱗次擺放這幾十盆瓷器的水盆,水盆中盛開著錯認了季節的荷花。只見那層疊的綠色葉子鋪展開去,連成一片,襯托著上面朵朵綻放的荷花,爭芳鬥豔,舒展著枝葉,抖擻著花葉,毫無保留地將花蕊綻向著四周燈火。
在荷花之中,停著一艘小木舟,小舟打造得精緻而堅固。雖然不是簇新的,上面有被經常使用過的痕跡。可是保養得宜,看起來竟有九成新,顯然是使用者非常心愛之物。
那木舟停在荷花叢中,承託在層層荷葉之中,兩側船槳擺開,而那舟上,分明還有一個人,靜靜地倚著船槳,竟然給人有一種荷塘中泛舟的錯覺。
只見她一隻手臂扶在船舷處,一隻手臂鬆鬆地垂在身側,仰面向後靠在固定在船側的船槳上。眼眸緊緊閉著,嘴角浸著一點笑意,那被酒漿染紅的雙頰上因為這笑容而顯出一對極淡極淡的酒靨來。
她分明是已經睡著了。
隨著攤開的手腳,兩隻寬大的衣袖向兩側舒展開去,長長的衣裙也四散而開,幾乎鋪滿了大半隻小船。
李昊天慢慢地靠近過去,只見豆蔻沉沉地睡熟在香甜的夢中,對周遭的事渾然不覺,燈火搖曳著投射在她的臉上,留下或深或淺的的陰影,讓那如畫般的眉目,空添一種夢幻般的不真實。
外面為了突然闖入的刺客鬧翻了天,而她如此毫無防備地醉臥花叢,卻不知有人為她憂心如斯。
吊在半空中的心慢慢地回到原位,李昊天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有多麼的緊張,多麼的惶恐不安。
在刺客出現的那一刻,他擔心的卻唯獨是她的安危。
那一刻讓他明白,她佔據的豈止是他的心,她比他的江山社稷,比那滿屋子的皇室貴親,嬌妻美妾,甚而至於,比他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
三十幾年的風風雨雨,經歷了多少刀光劍影,爾虞我詐,失去了母妃,失卻了父皇,失去了那麼多,卻從未如此刻這般,叫他有種惶急無措的感覺。
想到失去她的可能性,心就如被一隻大手狠狠地攥緊了而驟然疼痛難忍。
她沒事,她好好地在這裡!還是當初那個剛進宮時純真無暇的豆蔻。
雖然被他刻意地染上了這宮廷的種種氣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