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難道這次又要朕忍耐大半年嗎?”。
卻說,那個時候正好有人路過,看到這天字一號房間的客人站在門口無奈地嘆著什麼,第二天,關於這對俊男美女的謠言便瘋狂的在客棧裡傳開。
揚州城,得月樓。
這裡的格局和京城裡的金熙樓很相似,不過更多了些江南的委婉和雅緻。
一身貴婦人打扮的豆蔻,在小二的帶領下,緩步上了二樓,跟在她身後的,便是被招來服侍她的兩個新侍女。
來到最大的一間雅間門口,小二停了下來,拉開隔斷移門,掀開綢布簾子,伸手向讓道:
“夫人請進,您找的人正在裡面等著呢。”
這件雅間果然很大,擺設富有情趣而雅緻,彷彿是富貴人家的會客小廳,而且屏風後面居然還有隔間。
豆蔻正在打量四周的景緻,卻聽見從裡面的隔間裡傳來一個清朗而有些戲謔的聲音:
“探花郎,請進來啊。”
探花郎?是說她吧?
那聲音依稀有些熟悉,卻又似乎與歐陽潔的不十分相似,更偏男性一點。
“狀元郎,是你嗎?”她試探地問道。
能這麼快就知道她從京城來到了揚州,這位歐陽潔的能量還不是一般的大。
“哈哈,不光是我,還有榜眼呢。”
蘇憶梅?她怎麼也在這裡?
上次回家時就聽說她離家出走後,失蹤了有些日子了。
她留下侍女,獨自走進裡面,果然看到裡面只有一男一女正對坐小酌。
只見那“男”的,一身素白的儒衫,頭髮用一隻玉環全部束在腦後,三月的天氣,手中卻搖著一柄紙扇,另一隻手握著酒杯,跨坐在椅子上,唇紅齒白,星目朗眉,一派瀟灑的白面書生風範。
仔細一看,卻正是女扮男裝的歐陽潔。
那女子是標準的江南女子模樣,嬌柔婉約,溫文爾雅,分明正是傳言失蹤的盧家表妹,蘇憶梅。
看到她進來,蘇憶梅趕緊站了起來,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讓她坐在上座。
“紫棠,你還好嗎?”
“還用問?看她的樣子,也很好。”
歐陽潔兀自在慢慢品酒,絲毫沒有起身“迎駕”的意思,只是順手把那隻空的酒杯斟滿,放在她面前。
“聽說她的夫君也一路陪同,遊山玩水,還不自在哦!”
“怎麼,皇‘他’也來了”
“不然你以為,我們現在尊貴的探花郎,怎麼可能有閒情逸致到江南遊玩,難道是特意來看我們的不成?”
想起小鉤子回來報告的細節看,只怕那人對她看得很緊。
“我自然是特意來看你們的!”
豆蔻抿嘴笑道。
她自小並沒有多少閨中密友,自從上次在瓊華宴上認識了她們兩個人,兩年多以來卻一直不曾忘懷,或者這就是真正知交的定義吧。
不在相識了多久,而在於是否真正投緣。
“歐陽,你怎麼和一些草莽混在一起?你不知道,那天你派人來請我,不知道鬧出多大的誤會。”
聽了豆蔻的描述,蘇憶梅先驚得目瞪口呆,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歐陽潔,似乎在說:你不是說拍一兩個人去請人嗎,怎麼成了劫道?
歐陽潔的反應卻更是誇張,哧的一聲,她差點把口裡的酒噴出來。不知道是想笑,還是想要發火。
“他,他們,真的這麼闖過去,攔住了車轎?”
那個出身牛犢不怕虎的小鉤子,知不知道自己攔的是什麼人的車駕?
☆、江南之四
在得月樓另一個雅間裡。
盧淵筆挺地站立著,視線稍稍放低,儘量不與站在面前的李昊天的目光對接。
和九五之尊的皇帝站得這麼近,真是太有壓迫感了,而這個皇帝還是個洞察秋毫的明君,壓迫感更是增加了幾分。更何況,現在他也確實有心虛的事情。
“皇上放心,娘娘一定平安無事的。”
為了大家的安危,隱瞞一些無害的事情,這算不算欺君罔上?
“你的意思是,這個歐陽潔並無惡意?”
“她應該只是好奇吧,想要敘敘舊,並沒有惡意。”
“看來,你和這個歐陽潔接觸頗深啊。”
李昊天的聲音微微調高,似乎頗為好奇似的。
“是,微臣有幸認識她。”
盧淵的頭上開始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