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欲仙的感覺。
那女的彎著柔美的身姿,斜倚在桌邊,一手托腮,脈脈深情地注視著吹簫的男子,靜心傾聽。
再仔細看去,那吹簫的男子正是金盛王朝聖德皇帝,李昊天。
那女的背對著這面,卻看不清面目。
那一幕雖令人刺目,那簫聲卻更讓豆蔻感到心痛。
那簫聲很悠揚,吹得是一首前朝的名曲。她知道這首曲子,更知道關於這首曲子的故事。
一個男子欲得到一個女子的芳心,雖然用盡了百般方法,卻始終不明白女子的心思,不由心生怨恨,由怨恨而思念,由思念而悲傷,最後男子便藉助情曲,一述衷腸。
那曲子百轉千回,時而昂揚,時而憂傷,時而婉轉,時而高亢,盡顯一個男子的哀婉痴戀之情。顯然吹奏者不僅是個對此非常擅長的人,也深得曲中的精髓。
豆蔻聽著,聽著,視線不知不覺地有些模糊起來,她沒有察覺到那簫聲什麼時候已經停止了,只留下餘音盈盈繞樑不肯離去。
她從來不知道李昊天擅長吹簫,甚至相處那麼久,他從來不曾為她吹奏過一曲。或者,這是因為他對於這個不知名的女子的寵愛,比當初對於她的更深些吧。
此時此刻他在曲中投注的真情,比眼前所看到的那一幕,更加令她心痛。
她又想起那個月圓之夜,他陪她盪舟荷塘曾經對她許的諾言。“放心,年年月月,只要滿月的時候,我都會陪著你的。”
那時候,他是寵她的,他會為她挖荷塘,不惜為她改變他曾經重視二十年不曾變過一草一木的坤安宮,陪她盪舟採蓮,甚至寬容地任她做一些出格的遊戲。卻不曾為她吹過蕭曲,更毋寧說投注如此的款款深情。
可見帝王的寵愛,猶如春日的殘雪,經不起豔陽的照射。
只不過,他寵愛每一個妃子的方式,都各有不同吧。
不知不覺中,冰冷的淚水滑下臉頰,讓她倏然而覺:此時的自己,獨立風中而泣,該是如何的淒涼。她原來,比她自己以為的,更介意,更
她猛地轉過身,跌跌撞撞地離去。
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無聲無息地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沒有抬頭,視線落在眼前的那一雙腳上,耳邊卻一遍一遍地響著剛才那首哀婉的蕭曲。
“你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
他的聲音有一種壓抑的平靜,此時聽在豆蔻的耳中,卻像是一種偽裝後的諷刺。
“我沒哭。”
他的手伸過來,伸出一個指頭輕輕地劃過她的臉頰,勾去了一顆亮閃閃的東西。豆蔻躲了一下,卻躲不開他的長手長腳。
“是風吹的沙子眯了眼。”
順手抬起衣袖一抹,把臉上的水珠都抹乾淨了。
“風,吹,沙子?”
他四下看看,萬里無雲,樹木都靜悄悄的立在哪裡,不見一絲風。湖邊的岸上是一片春天時會開滿了花的草地,此時覆蓋著一層薄雪,他們站在草地中間用青石板鋪就的路上。
哪裡會有風吹,哪裡有沙子?
看來她說謊的功底大大地減低了。
他沒說話,可是豆蔻也知道他在想什麼,索性昂起頭來,直視著他:“我想家了,我要回家去看看。”
此時他看起來心情不錯,也許提出要求他能夠痛快地答應。雖然他心情不錯的原因令她難過。
“回家去?為什麼?”
他皺起了好看的眉頭。雖然林文嶽已經提到過,他則全當作沒聽到。
“大媽要過六十大壽了,我該回去祝壽。再說,我也想家了。”
她的眼一霎不霎地看著他。
也許此去便永遠見不到了,趁此機會好好地看看他,把他的影像深深地刻畫在心中。
“想家?你是想什麼人了吧?”
“什麼?”
豆蔻茫然地問道,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好像很生氣。難道他知道了她心中的打算了嗎?
“你是想你那個愛妹如命的哥哥,還是想那個少年才俊的青梅竹馬?”
李昊天的聲音陡然間冷得像冰一樣。目光中的熱度也降到了冰點。
“皇上,你說什麼?”
豆蔻愣愣地說,那個“青梅竹馬”從皇上的嘴裡說出來怎麼讓人有點咬牙切齒的錯覺。
等等,青梅竹馬?難道他以為
“我回家省親,是為疼愛了我多年的大媽祝壽,這和赫連秋葉有什麼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