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眼睜睜地看著屬下遭難,而無動於衷呢?
可是讓他奇怪的是,盧淵又是怎麼知道她此刻會在揚州城裡的?
盧淵調動的那一萬官兵,此刻正陳兵劍池山下,等待著適當的時機攻山。無論從哪個角度想,她此刻也應該呆在劍池山中坐鎮才對啊!
知道她下山的人只有那麼幾個人,是誰走漏了風聲?還是他
她的眉頭慢慢地皺起來,再綻開。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她突然想起來,剛才在醉仙閣時,風拂柳一邊烹茶,一邊狀似無意地問她的話來:
“你對那個當年負了你的人,到底是怨多些,還是恨多些?”
她也一邊欣賞著雪景,一邊順口答道:
“事隔多年,我和他,早已彼此相忘於江湖,還談得上什麼怨和恨!”
問問自己的心,果真沒有了怨和恨嗎?
若沒有,又為何如此苦苦地糾纏?
多年來,她總想著見面後要問他一句:當他拋下孤立無助的她,衝入土匪群眾忘我殺敵時,可曾對她有半點的牽掛?
對於她的失蹤,他可曾有半點的遺憾和愧疚?午夜夢迴時,可曾想起那個總是纏著叫他哥哥,讓他不甚其煩的小女孩?
可是,問了又如何?十年的艱辛與磨難不會改變,她的性情與個性早也無法改變。他還是他,她還是她,捕快與盜匪,水火不相容!
“磕!磕!!”
清脆的敲門聲迴響在空中,在一片靜寂巷子裡,陡然聽來讓人有些心驚。
四周還是沒有人,只有雪在無聲地下著,彷彿要盪滌這世間的所有汙垢,用那潔白,掩蓋掉地上的包括黑色在內的所有顏色。
有些汙垢,只怕用潔白的雪還不夠,需要用鮮紅的血,來洗去!
歐陽皓潔抬起頭,微微眯起眼睛,看著頭上黑底金色的“梅香書肆”四個清峻的大字。那是她親筆題的匾額,下面的落款,只有一個梅字。他會聯想到什麼嗎?
吱呀一聲,門推開了,歐陽注意到大門先前並沒有插上。
以前見過的那個身形修長的弱冠少年探出頭來,看著歐陽,不覺臉色白了白。他是梅香書肆的管事。
“天氣不好,你怎麼來了?”
他的口氣時急時緩,似乎不像是同一個人在說話。歐陽皓潔注意到這大冷的天氣,他居然依舊穿著上次看到的那件天青色長衫。
“不是老闆帶信給我,說有急事嗎?”
視線向他身後的院落飄去,卻被他的身子擋得死死的,什麼也看不到。
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天氣很冷,我們進去說吧。”他不冷嗎?怎麼額頭反而在冒汗?
“哦,那好吧,你請進。”
他嘴裡說著請進,門卻只開了半扇,身子直直地擋在中間,絲毫沒有挪動的意思,目光直直的盯著歐陽皓潔,眼中有什麼東西在跳躍著。
“你擋著門,我怎麼進?”
她抬起腳邁上石階。卻見少年飛快地用唇語對她說了幾個字:危險,快走!
“哦,不好意思!”
少年推了一下門扇,門縫開大了一點,似乎被絆了一下,身子一個踉蹌,幾乎跌倒在一旁。
一道亮光一閃。這是映在雪地上的刀光!
說時遲,那時快,歐陽皓潔邁上臺階上腳改踩為蹬,身子飛快的向後飛縱而去。
她卻不知,她的身後也早已佈下了重重陷阱,插翅難逃!
☆、第五十章 趙介僕
彷彿在一剎那間,周圍所有的一切全都動了。
就在歐陽皓潔飛身向後飛縱而去的瞬間,彷彿聽到了一聲無聲的號令,兩邊臨街的大門嘩啦一聲全都開啟來了,湧出來無數手持雪白利刃的官兵,頃刻間堵住了街頭巷尾的去路。
歐陽皓潔身形微頓,雙臂一展開,猶如展翅高飛的鵬鳥,陡然拔地而起,向上疾速飛昇。
那被雪覆蓋的屋頂動了,高牆上的瓦片也動了,那高牆邊落滿了雪的茂密的松樹也彷彿動了起來。翻飛的刀光劍影,自上而下,兜頭向她罩來,把她逼了回去。
“老大,快走!”
少年嘶聲裂肺的叫著,手撐住門欄,妄圖用身軀阻擋住身後湧出的官兵,不一會兒便被人推跌在地,一箇中等個子的精瘦漢子倏然出現在門前,晶亮的眼睛映照著雪光,和那門楣上金光閃閃的“梅香書肆”四個大字相應。
雖然無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