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不記得了。”
“真的?”歐陽眨眨眼,有些不信地看著他,那如影隨形的眼神,讓石秀無法躲閃。
“時間太久遠了,早已模糊了。”只怕模糊的不是記憶,而是心!
無論以前的種種是否還存在在記憶中,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和罪惡的他們,早已經回不去了!
忘記過去,獨自一人在淪落入地獄的路上苦苦掙扎,或許已經是心靈的最後一點慰藉。來的那條路,要走回去,只能是又一次更加痛苦的蛻變,和漫漫無期對心靈的噬咬,直到不再留下半點殘渣!
那個人已經死了,他們還該恨誰?原來一切,是非對錯,都早已經模糊不清了!不知道是該恨,還是該愛,恨曾經捨棄自己的,愛想要擁有的。多麼糾結而矛盾。他和她。
“石秀你還記得那個人嗎?我們曾經一切放走的那個人?”
歐陽皓潔回過身來,緩步走到石秀的面前,不顧他的訝異與不解,對他低聲說起自己的計劃來。
石秀聽著她的竊竊私語,不覺吃驚的張大了眼睛:
“老大,你真的一定要這樣嗎?”
“對!”
“為什麼?”
“你不覺得,我們呆在這煉獄之中已經太久了,也太寂寞了嗎?早該拉幾個人下來陪我們了!”
“可是,可是”為什麼最後一點尊嚴,也不肯留給他?
“沒有可是!”
石秀此時心情複雜,他沒想到,老大居然知道他原來的出身和名字,而且以此相逼迫,讓他參與她近乎瘋狂而荒唐的毀滅計劃。
是豹子臨死前告訴她的嗎?他此時該怎麼做?怎麼抉擇?
順從,還是背叛?全在他一念之間!
生平第二次,他又站在了左右為難的十字路口。
☆、第四十八章 隱情
民間有句古語曰: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然而,誰天生就是官兵?誰註定了就是盜匪?
在那貌似的公正的斷定下,又有多少隱蔽的無法公之於眾的真實,被掩藏在精心佈置的層層迷霧之中,等待著掀開?
趙衛,趙介僕,人稱“捕聖”,六扇門中第一人。當年四大名捕之中,唯一還在位在職的,僅存的碩果。
關於他有諸多的或褒或貶,或褒貶無法區分的形容詞和傳言:鐵面無私,嫉惡如仇,手段狠辣,無情無性,眼裡不揉沙子,為擒賊不擇手段,處罰匪徒不惜傷及無辜,捕界第一聖手,讓盜匪聞風喪膽
據說,他曾經為了追捕一個神偷,而從江南的水鄉一直追到了河西的荒漠中,最後終於將倒臥在無人荒原的一息尚存的匪徒拘捕歸案。
據說,在他的直接轄區內,曾經有連續五年無一樁盜案發生的佳績。縱橫江湖的江洋大盜,經過他的轄區都要繞著道走,甚至有一些在其轄區內的盜匪們居然攜家帶口地逃到別處去,寧可浪跡天涯,也不敢呆在他的眼皮底下,害怕一旦形跡敗露,就要受到殘酷的對待。
從這些諸多的褒貶不一的形容詞和傳言中,不難看出趙衛的性格和曾經卓著的功勳。
然而,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話說,名震黑白兩界,讓黑道英豪們聞風喪膽的捕聖,卻是個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
若說正是因為他過份的盡職盡責,而弄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十年前,在他忙於對付豹子的餘孽時候,妻子不滿他毫不顧家,不解風情,而帶著兒子離家出走。後來妻子病逝,獨子失散,下落不明。
似乎中了豹子的魔咒,當年的那場殘酷劫殺的參與者,無一有好下場。除了年級最長的盧堪,因為及時撤身,兒子少年英雄而保得周全,可是卻終生生活在對老友的悔恨之中,痛苦自知。
老一輩的人,一說起來當年那件事,無不唏噓不已,諱莫如深。
冷情冷性的趙衛似乎並沒有因為重重打擊而受到影響,只是從此以後再也不曾論及續絃成家的事情,孤身一人飄來飄去,不知是不是出於對年紀輕輕就亡故的妻子的愧疚。
這樣一位經驗豐富,冷性嚴酷的老前輩的出現,對盧淵來說,多了一大助力自然是個喜訊,卻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壓力。
身為他的親侄子的趙好龍,對這位叔叔敬畏有加,見了他更是侷促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擱。他既怕出錯,被叔叔斥責,又一心想要在叔叔的面前好好表現一下,得到他的認可和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