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隨在她身後的石秀不覺好奇心大起,拿起那本書來,卻見封面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瓊華宴三甲文集”。
瓊華宴?不就是老大興致勃勃地說要去皇宮參加的那個嗎?!
他翻開書頁,第一頁的文眉上寫著一行小字:巾幗不讓鬚眉,當時第一奇才女,瓊華宴頭名狀元——歐陽潔。
“石秀。”
“掌櫃的。”
石秀答應了一聲,順手把那本書放進了袖袋中。彷彿背後有眼似的,歐陽皓潔不用回頭,也知道他做了些什麼。
“原來你也明白竊書不為偷的道理嗎?”
她瞟了他一眼,又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他的衣袖。
“石秀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像是害怕她把書奪去了,石秀有點孩子氣地用一隻手緊緊捂住袖口。歐陽皓潔一下子被他逗樂了。
“好了,好了,如果你喜歡,我就買下來送給你吧。”
“多謝老大。”
石秀拱拱手跟在她身後向後面的一排房子走去。
讓石秀大感驚奇的是,這一排房子的後面正好是一條小街,房子臨街的門大開著,屋子裡窗明几淨,進去一看,這裡還真是一家對外營業的茶館粥鋪。只是這條街很狹小,街邊正好是一條蜿蜒曲折碧綠色的小河,對岸是一家大戶高大的宅邸院牆,顯得幽靜而生僻,除了慕名而來的老顧客們,恐怕很少有人知道這裡居然有一家和書肆連在一起,專門經營早點和茶水的雅靜的店鋪。
坐在臨街的座位上,透過雕花的窗欞,只見窗外的河面上,有幾隻白鵝悠哉遊哉地在遊動著,不時伸出嘴在水中啄食著什麼。茶桌上已經擺上了七色茶點,一個個做得很精巧細緻,飄散著誘人的香氣,勾人食慾。
不一會兒,小二就端來了一壺清香撲鼻的上等碧螺春。
客人並不多,還在陸續地上來,不一會兒四周的座椅上已經漸漸坐滿了人。舉目望去,居然無一個販夫走卒,從他們的穿著打扮和行為舉止看,除了幾個儒商模樣的人之外,顯然大多都是斯文的讀書人。大概都是來買書的時候發現這個地方的。
“石秀,我讓你放輕鬆些!”歐陽皓潔伸手拍了拍石秀放在桌子上的手,語氣中帶著一些些無奈。
“哦。”
石秀驚醒,這才意識到自己整個人都緊緊地繃得,握緊的雙手手背上的青筋因過度使力而隱隱浮現。他曾經以為強硬無比的神經此時卻被一種巨大的自卑情緒所壓抑。
“掌櫃的,可能可能這樣的地方不大適合我來吧。”
歐陽皓潔不語,只是默默地看著他,然後抬起手替他斟滿了杯中的茶水,再拿了一個核桃酥放在他面前的磁碟中。
“沒有人身上會貼著標籤。你和我坐在這裡吃飯,周圍的人也坐在這裡吃飯,能看出什麼不一樣來嗎?”
雖然看不出來,可是他和他們就是不一樣!他們是幸福的平凡的正常人,而他卻是自小在土匪窩裡長大的,殺人虜貨無惡不作,無所不用其極的土匪頭。
許多事情,許多人,走過的路,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無法回頭的。
他明白她的用意,卻無法從心底認同。可是看著興致勃勃的歐陽,他卻選擇了沉默。每一次分離在相距,他總覺的她一天天變得遙遠。
就像此刻,在這群斯文有禮的讀書人中,她遊刃有餘,而他卻顯得格格不入。
她能大膽地闖入皇宮,在萬花叢中輕鬆奪魁,直面君王,而不掩其豪情。而他,只能偷偷地在一旁傾慕她
“格格不入的是你的心!”像是一眼洞穿了他此時此刻的心思,歐陽皓潔略帶氣惱地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
“掌櫃的”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廢話了,先去吃飯!什麼事情,也沒有吃飯大。”恨鐵不成鋼,就是此時她心情的寫照吧。
風捲殘雲地連續消滅掉了四碟點心,她這才像是洩完了憤般,舒了口氣,慢慢緩了下來,飽食以後的她臉色好了很多,說話的語氣也變的舒緩輕柔了。
“你聽說今年太后大壽,揚州城送什麼賀禮了嗎?”
“聽說是一幅龍鳳壽屏。”
“嗯,隨同那副壽屏一起送往京城的,還有送給左右丞相的年禮。”
她的樣子狀似閒談,說到“年禮”二字時把語氣有意無意地加重了。
石秀不由得一驚:難道老大居然要對那萬人注目上貢京城的年禮動手了?
“老大,這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