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是該感到煩惱還是高興,自從林氏入宮後,原本平淡淡的後宮生活似乎變得太過精彩了!
紫棠卻不接話,用目光的回話也不肯。她視線一轉,一一介紹完餘下的人,輕鬆的語氣猶如放下了一個大包袱的交差:“就是這四位了,如何定評級,安排居所等等,請皇后親自裁奪,或是等皇上決定。”
反正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拒絕再被分配諸如管理後宮的之類的事情,如果他敢做,她就撂挑子給他看!
在心底裡暗暗地發著狠,心情卻一點也輕鬆不起來。
這四個人中,崔氏妖嬈美貌,朱氏端莊秀雅,趙荷花雖然不是其中最出類拔萃的,可是她天真活潑,又先一步得到了他的青睞。即便是那個阮氏,雖然寂寞如空谷幽蘭,但是卻有一種特別的幽靜氣質。
以後,他的心會放在誰身上多些呢?她不會嫉妒,也不會在意,當她捨棄了那隻香包時,便是決定了捨棄全部的故情舊意。只希望從此他眷戀著新人,不要再來攪擾她的安靜!
她林紫棠,林豆蔻,一定拿得起,放得下!!
然而此時的惆悵又是為了什麼?
愛到深時,一絲絲,一縷縷地滲入骨頭,滲入血液,如何能說拔就拔得出來?騙人可以,如何騙得了自己?
“她姓什麼?”王皇后一一有些納悶地指著其中的一個秀女再確定一次。紫棠看都沒看,便順口答道:
“阮。”
這四個人中,能引起王皇后注意的也只有這個女子了。可是她敢肯定,若不是那個阮氏有意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李昊天絕對不會注意到她。
阮秀女的氣質太過特別了,相貌過於清幽,動作總是很慢卻並不讓人感到拖沓。她空悠悠地站在哪裡沒有一點存在感,卻又叫人無法徹底地忽視。
她是一個聰明的男人會下意識躲開的女子,或者說得文雅一點叫:敬而遠之。
紫棠也不知道剛才為什麼突然選了她,可以說是她心血來潮,也或者是想要在這寂寞的後宮中在增添一點不一樣的色彩吧。
“阮?”王皇后的眉頭皺了又開,終於做出了決定:
“我看都先頂著美人的稱呼,享受對等待遇,等皇上召幸了再說吧。”
金盛王朝的規矩是,一定要得到皇帝的召幸才可以享有真正的封號,美人只是個暫時借用備選的稱呼。
果然,只不過不到十天的時間,趙荷花就被皇帝封為趙妃,朱氏和崔氏則分別被封昭儀也婕妤。只有阮美人依舊還是阮美人。
當初聖德帝用了十天的時間才走進她居住坤安宮,現在他只用了同樣的十天,就“拜訪”過了他的三位新嬪妃,而且根據滿意度的不同,賜予不同的封號,是不是一種進步呢?
紫棠自嘲的心想。
畢竟相對於聖德皇帝為君二十年,大大小小全部加起來也不過才擁有不到十個嬪妃,這次卻一下子接受了四個中的三個,也算是對她的工作表示非常了滿意,不是嗎?
就連對紫棠一向有些忌憚的太后,對於她主持的這一次看似草草結束得選秀女感到非常滿意。
既然皆大歡喜,她該是無憾了。
可是對於那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她卻始終有些猶豫不決。不是不曾死心,而是那個念頭太過於大膽了。而且每一次在坤寧宮看到一天天長大的天九,想到了分離心就如刀割一般。
或者,她還需要更多的理由,來支撐她那個冒犯天威的念頭和決心。
不久之後,溫妃因故被貶為昭儀,搬去和朱昭儀崔婕妤住在一個同一座較小的宮苑裡,同苑不同門。而新封的趙妃則住進了金雀宮。
自從太子出生的那天開始,皇上便不曾再見過溫妃,即便是偶爾要見小公主,也是叫人帶到坤寧宮和其他皇子在一起。
小公主雖然並沒有被明令離開母親,但由於她的母親溫妃——現在的溫昭儀變得越來越神經質,越來越偏狹,而呆在福壽宮的時間更多一些。
皇上似乎真的很寵愛趙妃,不但讓她住進了地位僅次於坤安宮的金雀宮,而且去金雀宮去的也最勤些。不時有各地和外邦送來恭賀新娘孃的的貢品,賀禮以及自內庫中搬出的封賞送進金雀宮。
雖然皇帝並不曾顯示出任何超出常理的寵愛,也不曾過目、過問過那些形形色色的賞賜之物,一如往常地在對方開口索取討要後再應允。所有這些,似乎說明皇帝並不曾真正鍾情於趙妃,但或許也可以解釋他為不想勾起其他人妒意的憐愛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