鈷祿敏蘭才極其為難的讓她出來侍候了雍正,雍正偏愛漢女,尤其是她這樣有些才情又貌美柔弱的女子,只一次便被雍正看在了眼裡。
接著她便得了寵,只是這樣無名無分的侍候了胤禛,即便是皇子,心裡也難免難受,但她微微攢眉的樣子卻更是惹人憐愛,胤禛屢次寵幸她。
胤禛寵愛了,後院的妻妾們自然不答應了,不敢明著來,卻總是想著法子的擠兌鈕鈷祿,大約都存的是挑撥離間的念頭,但真的起了作用,鈕鈷祿心裡本就不自在,
在被人擠兌幾分更難忍受,氣就撒到了蘇荷身上,話裡話外的諷刺她忘恩,說她狐媚,有些苦活累活呀讓她幹,蘇荷想著鈕鈷祿家收留了她就像是給了她命,萬事她都忍著,實在苦了累了,也只皺皺眉頭,看在鈕鈷祿眼裡便是她已經不滿了,心裡也存了芥蒂。
不過半年時間蘇荷就有了身孕。
她又喜又悲,喜的是她有了孩子,悲的是大抵這一輩子她的孩子也不會叫她一聲額娘。
她想了想還是告訴了鈕鈷祿,卻不知道鈕鈷祿自聽了這訊息之後就已經不打算留她的性命。鈕鈷祿也同時有了身孕。
鈕鈷祿盡心盡力的保護她的孩子,可憐她覺得今生欠了鈕鈷祿的一輩子也還不完,福晉要接了她去院子裡養胎,她堅決的搖頭,為此也算明著開罪了福晉,但她覺得值。
鈕鈷祿甚至將她的吃食都分給她一半,燕窩人參都隨著她的意吃,多少都行,她真是個傻子,什麼都不懂。
生孩子的時候九死一生,她當時就血崩了,誰知道生出來的孩子竟然是個死胎,鈕鈷祿生了一個又胖又壯士的小子。
她僥倖活了過來卻差點將眼睛哭瞎,男人在愛嬌弱的女子,卻覺不會喜歡歇斯底里的女子,自此她完全沒了寵愛。
那些往常看著恨不得吃了她的人,終於來了機會,變著法子的羞辱她,大冬日的要她去收梅花上的雪,一整日一整日,她穿著單薄的衣裳,手腳凍得腫的極高,高燒差點又要了她的命,鈕鈷祿卻連問都沒來問一聲。
鈕鈷祿都不護著她,下頭的丫頭們也蹬鼻子上臉,她軟弱慣了,過的竟然連個粗使的丫頭都不如。
她現在都還記得那夜裡的大雪,撲簌簌的幾乎迷了人的眼睛,看不清前面的人,只覺得都籠罩在一片昏黃慘淡的燭光中,沒人的地方一腳踩上去陷進去幾乎拔不出來腳,她燒的迷迷糊糊的覺得在活不下去了,卻還想著死在空曠的天地之間,願她下一世做個自在點的人,她拿著白綾站在梅花樹下,無意中卻聽到了屋子裡鈕鈷祿和心腹嬤嬤的說話聲。
“四阿哥是蘇荷那個小賤人生的,如今看著都有了幾分相似,在這樣下去遲早有人會起疑心。”
“老奴明白,蘇荷留不得了。”
她有一瞬間腦子是空白的,四阿哥是蘇荷生的,蘇荷是她?那些往日的情景在剎那間一一掠過,她懦弱心善,但不是蠢笨,事情都到了
這一步了她要是在不明白髮生了生麼,這幾十年她便是白活了,她一口氣憋在胸中,張嘴就吐出了一口腥熱的東西,她知道那是血,她想張口笑,雪灌了她一嘴,猛力拍打著她的臉龐,她的聲音嘶啞的像是暗夜裡的女鬼徹骨的冰涼。
屋子裡的人被驚動,出來檢視,看見了蘇荷,後來,後來還說什麼,她被滅口了,到死都沒能看一眼她的孩子
她成了孤魂飄蕩了幾百年,看著她的兒子將殺母仇人當走生母萬分孝順,看著鈕鈷祿敏蘭壽終正寢,看著大清一步步走向衰亡,看著八國聯軍殺進紫禁城,看著中華人名共和國成立,看著改革開放。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回到了康熙四十一年夏天,她還是那個年僅十二歲的蘇荷,因為摔壞了鈕鈷祿的手鐲被責罰生病臥床。
她以為她恨鈕鈷祿敏蘭,恨的一定不能自已,但真的見到了她發現她可以很平靜,該報得仇她一定會報,但看了幾百年的風風雨雨有些事情她卻早已經將人世看的透徹,上一世的種種不全是鈕鈷祿一人的錯,最終走到要自縊的那一步她自己也有很大的錯處,她太懦弱了,將世人想的太簡單,後世的宮鬥電影給她上了生動的一課,後宅的黑暗根本不是當時尚且無知的她所能想到的。
她平靜的跪在地上慢慢的撿起地上的碎片:“是奴婢的不是,格格勿氣壞了身子。”
那纖細嫩白的手指跟白色的瓷器放在一起煞是好看,她身上似乎帶著一股安撫人的氣息,敏蘭的喘息慢慢平穩看著跪在地上的蘇荷。
敏蘭實際年紀也不過十一歲,指給胤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