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孃家感情很深。她嘴裡不停歇的說著姥孃家都有哪些著小夥伴,又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冬桃姊妹幾個聽煩了,荷花就趴到來福身邊嘟囔。惹的來福很鬱悶,她每次都用哭聲抗議,荷花才停止折磨她的耳朵。
綠遍山原白滿川,子規聲裡雨如煙。鄉村四月閒人少,才了蠶桑又插田。四月正是莊稼人最忙的時候。這天一大早男人們都去地裡種大豆了。何氏給倆孩子喂完了奶,交代冬桃看好幾個妹妹。又去小姑屋裡,指導了倆個小姑怎樣納鞋底。便去河邊挑了水,準備和豬食。
在西屋裡躲了一個月清閒的孫氏,看到何氏出了月子,她也不好再躲在自個屋裡偷偷做賣錢的針線活。她從西屋裡出來手裡拿著鐵鍬扶著腰站在牛棚前,球著忙碌的何氏,大聲的嚷嚷道:“大嫂,你看看這頭牛一夜造了多少糞,咱娘也不顧俺還懷著孩子,就讓俺清牛糞,咋不讓男人們打掃乾淨再去地裡幹活!真是拿兒媳當牲口使喚,女兒就是寶”農戶家為了攢糞,牛欄和豬圈基本是要天天清理出來,再墊新土的漚肥的。
於家的倆個女兒不是趕季收莊稼才下地幹活,平時在家除了做針線活,基本上不幹粗活。於佟氏說是怕倆個閨女幹活曬黑了,不好找婆家,就得嬌養著。於佟氏這樣的安排,正合了何氏的心意,她想著婆婆既然捨不得小姑幹粗活,那她那幾個女兒也就跟著少遭些罪。
“紅梅的娘,你懷著身子,俺清牛糞,你了和豬食”何氏怕了孫氏念秧子,趕緊接過了她手中的鐵鍬,讓她和豬食。何氏看著像是沾了多大便宜的孫氏,喜滋滋的去黑瓷盆邊和豬食。就皺了皺眉,她平時最不喜的就是和孫氏搭夥幹活,不管甚清的活,孫氏幹之前不是攀扯這個就是嫌棄那個,就是每日洗洗涮涮擦擦抹抹的活,她乾的時候嘴裡也不閒著,因此但凡地裡的活很累,何氏也不願意在家裡和孫氏幹些輕省活。留在家裡的於佟氏和孫氏就整天的唧唧咯咯的爭吵不斷。
東屋裡,去何氏屋裡看孩子的於蘭,趴在窗戶邊看到外面的情景,轉身坐的炕沿上憤憤不平的說:“姐,那個姓孫氏的又讓咱大嫂替她幹活了,也不想想她生紅梅那會,是怎麼做的,不是說這裡疼就是那裡癢的,裝病偷了大半年的懶,咱大嫂讓她幹甚哩,她這倒好,咱大嫂剛坐完月子,她就讓咱大嫂替她幹活,俺就不明白了,人家這臉皮是咋長的哩,真真比別人厚了一尺”
“說甚胡話哩,在怎麼著她也是咱二嫂”隨和的于娟輕聲細語的清斥於蘭,但在她心裡很認同於蘭的話。
於蘭不以為然的道:“啥二嫂,你看她有個當嫂子的樣嗎?也就是咱。。。。”話還沒有說完。
在一邊坐著幫于娟分線的迎春突然接過話茬,語氣平平的說道:“欠揍”
“啥?”於蘭沒有反應過來,傻傻的問迎春道。
“姓孫的欠揍”迎春皺眉簡短的回道,像是不耐煩介解釋似的。
“咯咯咯”嬰兒純真清脆的笑聲響徹滿屋,如天籟之音,讓人聽了心生歡喜。
4歲的臘梅跑到門口叫道:“娘,娘,您快來啊”
“咋的啦?咋的啦?”何氏扔下鐵鍬跑了過來。
“俺小妹會笑了,笑的聲音可響了,娘您快進來看看吧”臘梅歡快的拉著何氏的衣角向屋裡拽。原來是來福聽到迎春的話,不受控制的被逗的咯咯咯的笑了。
何氏笑著低頭點了臘梅的額頭一下,寵愛的說道:“瞧把你高興的,妹妹不是早就會笑了嗎?”她腳步輕快的向屋裡走去,幹了這半天的活,她還真有點想那倆孩子了。
何氏在門口聽到孩子的笑聲,心裡柔軟了一片,心裡對孫氏的不快,立馬消失了,她快步的進了屋,把笑不停的來福抱在懷裡,驚喜的親了又親。雖然何氏已經有了4個女兒,可對於這倆個來之不易的孩子,就像愛不夠似的,真是當眼珠子一眼疼。
“大嫂,俺侄子怎得光笑不出聲呀?”於蘭和于娟、冬桃姊妹幾個逗了小柱子一會子,小柱子都笑不出聲,她幾個人都很失望。
何氏抱著來福,看著躺在包被裡的兒子,笑著溫和的說道:“過兩天,小柱子也會笑出聲的”聽到孫氏在外面喊著該做飯了。何氏顧不得再看兩個孩子,交代了于娟看顧著好幾個孩子,就趕緊出去了。
何氏走到廚房裡一看,孫氏坐在灶臺前正燒著水,要炒的菜卻沒有洗好,習慣了她的做派的何氏,也不予計較,趕緊利索的切了自家種的白菜,洗完倒在了鍋里加了點水,,又往菜裡放了兩勺鹽,加了點自家制的黑漆漆的大醬,油卻是一丁點的都沒放,麻利的點著火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