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名是陸。範伶看著信箋上幾行熟悉的字型,已知是陸青漠派人送來的。
範伶苦苦一笑,原來自己在平城的一舉一動,竟是都在義父的掌握之中,就連自己的棲身之所,義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範伶將信箋在燭火上點著,扔在地板上。
丐幫,林長海。範伶默默的記住了這個名字,便一頭躺在床上,睜著雙眼,盯著天花板。
會是誰收拾過父母的墳冢呢?他稱父母作大哥大嫂,可自己的記憶裡,好像並沒有這樣的一個人,他會是誰呢?
看墳前燒過的紙錢,似乎他並非常來,只是來過很少的幾次而已。但父母的親屬和朋友,自己幾乎全都認識,而那次的尚無名和錢泰之兩位叔叔,已經同父母一起遇害了,那這個人會是誰呢?
範伶不禁疑惑起來。
義父為什麼要自己去殺林長海?義父與丐幫的人有過節麼?為什麼沒有聽義父說起過?那林長海又是怎麼樣的人呢?
疑問太多了。範伶決定不再去想,先飽飽的睡上一覺,明天再去想吧。
次日,範伶一直睡到了正午時分,才從床上爬起來。
丐幫的平城分舵,會是在什麼地方呢?林長海又是誰呢?
範伶初入江湖,對江湖上的一些事情不是非常瞭解,只是聽孫管家對他講過一些江湖上的奇聞異事,但真正面對的時候,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丐幫,到是聽孫管家提起過,江湖的第一大幫,不論幫中人才還是幫眾之多,都是其它的幫派無法比擬的。除了最近些年的嵩山少林派,勢頭盛過丐幫,但少林派畢竟建派時日尚短,相比丐幫,實力還是相差太多。
可丐幫的分舵所在和幫中領袖人物,範伶卻是一點不知。
範伶不由想起自己只處過一天的結拜大哥唐威來,若是唐大哥在此,這些問題,也許便不算是問題了。
但這次義父交給自己的任務,自己是無論如何都要辦好的,否則,又怎麼能對得起這幾年來,義父對自己的養育教導之恩呢。
範伶想到這裡,心中振奮,心道:先到平城城裡試試看,如果城裡沒有,那便到城外看看,量他一個乞討的幫派,多半是在城外無人之所了。
於是範伶在平城轉了一個下午,別說見到丐幫中人,就是連一個乞丐,也是沒有遇到。
難道大隋如此興盛,都沒有乞丐了麼。那大隋的皇帝,知道了豈不是要高興的瘋掉了麼。
範伶在平城內沒有找到一點線索,那只有到城外一試了。於是範伶騎了馬,頂著滿天的星光,出城去了。
平城城南八九里外,一片茂盛的樹林外,範伶牽著馬,緩緩走在林外。一個多時辰來,範伶從城北轉到城南,卻是一無所獲。
白色的月光下,樹林在微風的吹拂下,嘩嘩作響,林內偶有貓頭鷹傳出來幾聲詭異的叫聲,卻是驚起一陣悉嗦之聲,遙遙自林內傳出來。
範伶暼了幾眼樹林之內,卻無異樣,範伶搖搖頭,緩緩的走過樹林,向城東繞去。
忽然,樹林最外邊的一棵白楊樹上,一個身影飛身躍了下來,迅速奔進樹林,腳步卻是極輕,似乎是要故意避過範伶。
範伶一驚,心道:這人武功似是不弱,踩在地上的枯葉之上,竟沒有樹葉裂碎之聲,他到樹林中做什麼?
範伶抬頭看看天色,已經是二更天了。
反正今天大概也找不出什麼端匿了,不如進林看看,什麼人夜半還要到樹林中去。
範伶雙腿在馬腹上用力一夾,那馬撒開四蹄,仰起馬頭向前狂奔了去。範伶從馬背上輕身躍起,輕飄飄落在林外的一株白楊樹上。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傷 第十九章 丐幫長老林長海'
範伶靜靜的隱在樹上,見四周沒有一絲動靜,又輕身躍到另一棵樹上。
如此連著躍過二十多棵樹,範伶已是到了樹林的深處。這時,範伶隱隱看到前面十多丈外的一片空地上,團團坐著些人,其中一人不停的走來走去,彷彿說著什麼。
範伶不敢太過大膽,又躍近前去五六丈,隱在一棵大樹的枝頭,此時,範伶分明的見到,斑駁的月影下,地上團坐著五六十個人,眾人身衫甚是破舊,身上打著些補丁。
範伶一陣竊喜,這麼不是他找尋的一天的丐幫弟子麼,怪不得一天都沒有看到丐幫幫眾的影子,原來他們竟是在此聚會。
這時,那在眾人面前走來走去的那人的說話聲,已經聽得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