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金鵬平舉金刀,目光炯炯,瞪著範伶冷冷含笑的臉龐,心中不禁氣憤,厲聲喝道:“小子,看刀!”
說話間,胡金鵬飛身前躍,金刀猛然自上劈下,範伶尚未舉劍相迎,已聞呼呼破風之聲,只見他身材壯碩,頭髮飛揚,面色凝重,略含怒氣,加上手中金刀呼呼生風,氣勢凜然。
範伶知他膂力甚大,當下長劍斜地裡橫抹過來,抹向他小腹,胡金鵬身形不避,金刀陡然加速,疾向他長劍砍去,範伶待他金刀將近平腹齊時,長劍陡然迴轉,劍尖斜斜上揚,竟向他握刀的手臂抹過去。
如此一來,胡金鵬的手臂竟似向著他劍鋒自行送過來一般,胡金鵬大驚,只一招便向自己這凌厲一刀破解,忙在半空變換刀法,刀鋒偏轉,向他手腕砍去,範伶不待招式用老,撤劍護胸,退了一步,避開他刀鋒,長劍陡出,疾指胡金鵬右肋空門。
胡金鵬方才已見他劍法過人之處,自是以險犯險,以險解險,說得明白一些,便是明知自己處於險境,卻仍要攻他人之險,而以攻他人之險來解除自己的險境,如此一來,自己的險境便不解自破。
而這點,正是同歸劍法的真要所在。胡金鵬雖然瞧破其中關鍵,卻仍想不到範伶究竟要攻擊自己何處,仍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絲毫不敢小覷了這個少年人。眼見他攻向自己右肋,劍勢也十分迅捷,自己回刀解救已然不及,身形疾向左錯去一步避開這劍,金刀順勢橫砍,砍向範伶腰際。
範伶身體一弓,讓過這一刀,手中長劍卻點向胡金鵬心口,胡金鵬心口微縮數寸,竟似長了眼睛一般,但範伶明白,那是內功達到一定境界之時,方能做到的控制身體肌膚,而這胡金刀的功夫,看來已經是非同小可,比那馬陵要高上一籌。
範伶卻也不懼,長劍攻勢不減,又向前遞上幾分,仍是向胡金鵬心口刺去。胡金鵬萬萬沒有想到,他一擊不中,竟不變招,仍是向自己胸口擊來,不禁大驚,身形疾向身一躍,緊接著又躍了回來,金刀在胸前開路,大開大闔,刀風大盛,這一來,成效卻是頗大,範伶自是不敢與之相交,忙撤後兩步,避開他凌厲的刀勢。
自來高手過招,幾百招內都不會有重複招式出現,一來高手初見此招時,已經瞭然破解之法,若是該招二次使來,那他定然要糟,因為對方已經知道如何破解,那應付二次使出的招數,便如菜刀切豆腐一般輕而易舉了。
而範伶這招卻頗起成效,一來他劍招快捷,讓對方難以躲蔽,二來這第二招又可謂是第一招的後續招數,讓人防不勝防,三來劍尖緊貼對方身體,又是拼命的招數,又有誰會想到他會不去變招,而是重複使用。因此,範伶這重複使用的招式,竟是得手,這倒是胡金鵬沒有想到的。
胡金鵬雖是避過一劍,卻也是險到極處,心裡不禁敬佩範伶招數精奇,心思更是慎密,但見範伶連退兩步避過自己刀勢,心下自然明白他知自己力怯,不敢與已對招,當下金刀橫砸猛砍,竟是非要與他長劍相撞,以求震飛他手中長劍。
但範伶又如何不曉得他心中所想,身形又是退後兩步,面對著他只使蠻力的打法甚感頭疼,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忽然,胡金鵬手中金刀斜斜砍向範伶前胸,範伶見他招式用老,長劍疾點,直刺向他左眼,胡金鵬頭向旁邊一偏,避過這劍,但去勢仍是慢了少許,眼角微微一痛,竟是讓範伶長劍劃出一條血痕來,傷勢雖不甚重,但鮮血已經流了出來,斑斑點點的滴在臉頰之上。
血雖然鮮紅,但胡金鵬的臉龐,卻比血還要紅,甚至已經是漲成紫紅。跟一個少年過招,竟首先掛彩,這一恥辱,卻要比刺在他心口更要難過。
範伶見他眼角受傷,臉色也漲成紫紅,怒意大盛,手上金刀竟一刀快似一刀,破風之聲勁疾,竟似跟自己拼命一般,但見他腳步凝重,卻無半點的拼命打法之象。
胡金鵬也不擦去眼角鮮血,任由它在臉上淌成條條血痕,在火把閃動的光亮照耀之下,甚是可怖。
範伶見他刀法奇快,身上的空門破綻煞時便讓快刀掩去,範伶便是無從下手,然則十幾招一過,範伶卻是發現了他這套刀法中的一個極大破綻所在,下盤。
他胡金鵬雖然刀法快捷無比,腳步凝重無比,但不難發現其中有一個明顯的問題,上盤靈動而下盤滯澀,若是以輕身功夫與他纏鬥,那他身法上的弱點,則暴露無疑。
當下範伶虛愰一劍,身形疾向右方竄去,飛快向胡金鵬攻出一劍,胡金鵬身形跟著轉來擋了這一劍,不料範伶忽又向左方竄去,又攻出一劍,胡金鵬也跟著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