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嚇她也好。
她雖然還沒真的看到她,但已“看”她不順眼。
可惜這時房子珠已在有意無意之間,轉移了她原來的位——如果現在龍舌蘭要下手,首先得要經過那雷、吳、辛、呂四當家的阻礙,而且,就算房子珠正確的位置,只怕也認不準,不好認,因為那幾還有兩名正替捶骨揉背的孃姨之干擾。
——既然最好的時機已失,她只好等。
她只能忍。
忍耐的過程裡,她仍手腳如“吸盤”一樣,牢牢地“吸”住那平臺木板的底層,還看到一隻花斑斑的大蜥蜴,爬過她手心吸住的地方,還停了下來,向她吐了吐舌頭。
舌長。
而尖。
前端還分了岔。
奇的是,像龍舌蘭這麼一位怕蟲的姑娘,居然沒有驚叫,也完全不震動。
她也看著那隻大蜥蜴,彷彿一時“密友”在交談。
她怕蟲,卻不怕蜥蜴。
這時候,龍舌蘭也觀察到外面的情況:
這兒“駐紮”的,起碼有上百人,加上剛會合上的六十餘騎,總共大約有近二百人,恐怕,“流氓軍”真的已把“大本營”移師過“大森林”這兒來了。
——房子珠既然在這裡,詹奏文還會遠嗎?
——既然辛、雷、呂、吳這四名當家來了這兒報訊,那程、餘二名當家自然就去叫天王那兒報功!
——聽他們所說的情形,叫天王是在“大深林”那一帶,那麼說,孫青霞敢情是跟蹤程巢皮和餘華月直入“大深林”了。
——叫天王正欲得孫青霞而甘心,那孫淫魔這一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奇怪的是,自己怎麼竟有些為那該死的淫魔擔心起來了!
她只好安慰自己,為自己開解,她之所以在這時候會想起他,那是因為這情勢若有他在,兩人聯手,要捉拿或活殺房子珠,就大可以放手幹了!用不著那麼多顧忌。
——畢竟,她只一個人,要面對那麼多如狼似虎、殺人不眨眼的盜匪,難免有點心悚。
她盤算尋忖到這時際,那四名當家的諛詞也說到差不多了,只聽房子珠說了一句:“那麼,咱們就依約進行‘吸筍’計劃——你們之間,哪一人行動稍有錯失,只怕還真不如現在就自殺在這兒好了。”
只聽那雷、吳、呂、辛四名當家都惶恐下已地保證矢暫:
“一定不會有失誤的,怎會呢!”
“姑奶奶的吩咐,我們不敢或忘!”
“今兒老蜘蛛是死定了!今後,我們就只聽姑奶奶的。只追隨姑奶奶的,今晚就做齣好戲給老蜘蛛那一幫人瞧瞧!”
“姑奶奶有命,咱莫不水裡水裡去,火裡火裡去,誰敢不從,我第一個要他的命!今晚的事,不可有失,我願死盡忠心,以損姑奶奶識重之恩!”
房子珠似也聽慣了這些奉迎的活,而且也愛聽,只不過反應並不熱烈,只淡淡他說:
“老蜘蛛也不是好惹的。他那幹老死黨,總共約有三十來人,名單早交你們了,動手時,得一網打盡,一個不剩才免後患!”
四大當家都齊聲應道:
“是!”
龍舌蘭這時才忽有警覺。
他們的行動,似要對付的是“老蜘蛛”,而且在他們這一夥人裡面,有很大的勢力,且極難對付,這樣分析下來,莫不是他們要做掉的竟是:
“東方蜘蛛”詹奏文!
——他們為什麼要對付詹奏文?
房子珠為什麼要除去“東方蜘蛛”?有詹奏文在,豈不是正好可以利用“流氓軍”保住她的安全嗎?
——難道“流氓軍”內正在鬧內鬨?
就在此際,突然之間,房子珠長身而起,就像燕子一般,靈巧的飛翔到了險窄的簷梁之間,卻依然保持了優美的風姿,也似蝙蝠一樣,順巧的滑翔到了狹隘的洞頂之上,卻仍然保持的幽異的姿態。
她突然飛身,整個人貼身在平合內頂上,然後就像全身是黏的縞的一般,時背上腹上、時腹下背上的就在屋樑茅頂上如此“翻轉”了幾下。
也就是說,有幾次翻轉,房子珠就正面直角的,跟在平臺底下貼著板縫偷聽窺探的龍舌蘭,打了幾個照面!
這一下,龍舌蘭也不由自主驚歎了一聲:完了!
房子珠已發現她了!
——要不是發現了她,無緣無故的翻身到屋頂內幹啥?
莫不是她發了神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