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人。
人吠。
人在吠。
什麼人在吠。
——一隻大蜘蛛在吠。
狂吠。
還吠得十分忘情,很是陶醉。
當然,那不是一隻真的蜘蛛,而是一個很像“蜘蛛”的人。
他的吠聲不算太大、太尖、太高拔,但的確在吠,而且,吠得來已十分習慣,相當嫻熟,就像在呼吸一般的自然。
甚至就像是在練一種奇功,必須要配合這種吠聲,這才可以吸收、培養、化解和成形。
——這是什麼人?
——他練的是什麼功?
龍舌蘭偷偷地潛了進去,這才省起,剛才她在外面聽到的狼曝吠聲,不一定裡在深山裡有浪有大,而是這人在吠。
——就像是這兒已吠了多時,嗥了多年了。
他做夢也設想到竟會在這裡遇上了一個:夜夜狂吠的男人。
這男人像一隻黑色的大蜘蛛,多於像一個人。
龍知蘭一進這屋子裡,又起了跟剛才目睹有人施暴有人施虐使她想嘔吐的情形。
不是因為這屋子太暗。
也不只是因為這房子太髒。
而是在這黑暗暗的房子裡,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汙穢黴氣、齷齪感覺,使得龍舌蘭難以忍受。
甚至連她的輕身功夫也幾乎打了個折扣。
不過,她還是屏住了息,忍住了氣。
她一“滑”進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找對了匿藏之地了。
因為外面人把亂閃狂搖,但都不敢闖進這兒來。
甚至也不敢往這房子裡照一照。
——想必,在這裡有個他們絕對惹不起的人吧?
連房子珠的心腹、親信也惹不起的人物,當然就是“東方蜘蛛”詹奏文無疑了。
她要我的正是這個人。
她想見的也是這個人。
他要抓這個人。
——這個聽說連四大名捕、七大寇、九大關刀都沒把他給逮著的大惡大奸的匪首!
可是,而今,他滾入這裡,躲在黑得連心都給染黑了的地方,藏入了連鼻孔都給臭得失去了吸息能力之所在,卻見到了這樣的一個赤裸棵、乾癟癟的老男人,像狗一樣斬仰天吠著,屋頂上有一個小小的破洞,那兒正升起一輪慘青色的月亮。
三、無恥之徒
這赤裸老人傻愣愣地看著那一方月光,身上胛眉腿骨上穿著四條令人矚目棘然的鎖鏈,龍舌蘭一看,覺得這老人竟在如此汙穢的房子裡給人禁錮多時,覺和了同情之意。
再仔細一看,黑暗裡,可不止是那赤裸裸、光脫脫的老人一人,只不過,因為這月色還能照在那老人身上,在這屋子裡其他黝黑角落的人和事物,就還真不易看得清楚。
房間的確還有別人。
至少有四五個人。
龍舌蘭先閒上眼睛,習慣了一會兒的黝黯,再運足目力,目注神光,猛然開眼,極目望去,很快便可以辨別出來了。
至少,有兩個死人,各倒斃在屋子裡,其他的,都是活人。
活的人還在抽抽搭搭的飲泣著。
沒了聲息的人衣服(至少是下裳)都給褪到腿彎處,或完全給撕破、赤裸!
龍舌蘭嚇了一跳,心想:難怪這兒黴氣那麼重、殺氣那麼大、穢氣那麼濃了。
再定睛看去,只見死的全是婦女,而且死狀甚慘,皆給人開膛拖腸,有個還在陰部給掏了個大洞,血肉淋漓,慘不忍睹。
不管死的、活的,都是女人,而且,都早已因過度驚嚇,大小二便失禁,故而臭氣熏天,血腥味濃烈.空氣汙濁已極!
龍舌蘭待看清楚時,又幾乎忍不住想嘔、要吐。
這時候,她心中就陡然升起了一種狂烈的恨意:
這幹確是“獸軍”!
這些人全是“畜生”!
——只要一有機會,就得殺光他們,不必手軟,不須留情!
——他們把老人這般幽禁,把婦女這般凌辱,看來,詹奏文和房子珠,都是罪該萬死的人!
她一向只好勝,喜歡與人比鬥,但卻不是個很有殺性的女子。
而今他的示意卻根強烈。
她正盤算怎麼出手營救這活著的兩三名女子和這遭鎖鏈貫穿的老人家時,忽聽那老者嗥聲一止,用手一招,道:
“你來。”
他叫的是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