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我們就算當不成夫妻還可以當朋友對不對?何必非要讓我恨你呢?”
他面上神色紋絲不動,平淡道:“愛也好,恨也罷,只要你人在我身邊,什麼都無所謂了。”
“你何必非要這樣?天涯何處無芳草,與其死抓著過去不放,為何不接受教訓珍惜眼前人呢?我看得出來,梁靈秀她對你一往情深,楚夢雲也是啊,還有很多——”
他冷冷截斷道:“那又怎樣?皖清,我也對你一往情深,你為何就看不到?”
“我明白,只是——”
他伸指按在她唇畔,面上帶著深深的倦色:“你別再說了。你說出來的話都是我不想聽的。皖清,你就在這處好好休息,什麼時候想通了願意留下來,你再開口跟我說話。否則就什麼都別說。”
眼看著他要起身離開,她著急脫口道:“江傲炎你公平一點!沒錯,當初想拜堂成親的是我,但是之後所有的路都是你自己選的,是你自己選擇武林盟主不要我的!”
他聞言忽然轉身,眼中閃著死灰復燃的光,便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那般急切道:“那若是我不當武林盟主選擇你,你就會回到我身邊?”
她聞言一怔,還未想到要怎樣回答,他眼中那光已經越來越亮,面上也重新有了生氣,熱切道:“好!你等我!七天之內我一定帶你離開!”
七天,今天是第幾天?她在這暗室之中已經分不清白日黑夜了。
江傲炎從沒來看過她,每天定點就有一個僕婦來送飯,也不知道是不是啞巴,她問話從來不答。
她夜裡總是睡得很沉,但是模模糊糊間總覺得有人抱著她跟她說話。
她知道這不正常。
或許是迷香,那人知道她不想他靠近,所以又對她用了迷香。
為什麼他們會走到這一步?這個世上她最不願意為敵的人就是他,因為他所給予的溫暖,曾經陪伴她度過那樣一段暗無天日的日子。
為什麼她蜷著身子,將自己埋在雙膝間,只覺得連日來的難受與疲憊都快到達頂點了恍惚中見到一張溫柔微笑的臉——思卿,思卿,你會來尋我嗎?何時才來
暗室的門忽然開啟,她下意識驚喜抬頭,來人的面容隱在陰影中。
那人走過來,她看清他,心下一沉:“你又想做什麼?”
江傲炎抬手將一粒藥丸塞到她口中,“唔唔唔——”她在掌下掙扎,他用力一捏她下顎,強迫她將那藥丸嚥了下去。
“你讓我吃了什麼?!”
“解藥。”他言簡意賅道,一邊蹲下身給她開鎖鏈子。
屋外的月光隱隱透進來,她到這時候才看見,他身上竟然到處都沾著血,也不知道是自己還是別人的。
她下意識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他口中淡淡道:“你離開山莊之後,最好就像你先前所說的那樣,頭也不回地走。一輩子都不要再見我。”
蘇波跟著他出了暗室,他身子忽然一歪,她下意識伸手扶住。
到了月光下她才清楚看到,他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汩汩往外流著血,簡直怵目驚心。
“怎麼會你武功這麼好怎麼會”
大概是失血過多,他面色慘白,聲音也虛弱得很:“先出去再說。”
這裡是院中偏北的角落,二人很快就從偏門出了山莊。
江若玫抱著小安焦急地在原處轉圈,看到他們出來立即驚喜地迎上前:“四哥!皖清姐姐!”
蘇波剛動,江傲炎忽然握住她手,低聲道:“皖清,小安跟若玫就交給你了。你趕快帶他們走。”
她震驚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輕咳了一聲,掩口的掌中都是血,喘息道:“現在山莊已經被朝廷的人包圍了,西邊跟南邊都有他們的埋伏,你們從北邊的水路連夜走,等出了潘陽湖到了寧王的管轄境內就安全了。”他這一番話邊說邊咳,斷斷續續說了很久,每一個字都浸著血。
江若玫嚇得淚流滿面:“四哥四哥,你別嚇我啊。”
蘇波知道現在不是詳細追問的時候,但是,“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他搖頭,面帶倦色道:“梁靈秀在他們手中,我要回去救她。”
“你傷得這麼重,回去也救不了她的!”
“你不知道錦衣衛那群人,他們能用難以想象的酷刑去折磨一個人。我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回去。”他曾經答應過樑方一定要照顧梁靈秀,這份恩情太重,不能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