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可惜了!”
陳嬰說:“其實,君侯的處境,項公多多少少,也聽說了。老秦無道,守君侯這等英雄而不用,其敗也在常理之中。君侯既然不願為楚臣,何不自立為王?聽說,君侯祖上本為劉氏唐王項公願助君侯一臂之力,興復西唐之國,但不知君侯意下如何呢?”
看樣子,陳嬰做足了功夫。
劉+是劉氏唐國之後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
陳嬰居然連這個都能打聽出來,顯然這項氏已經把他放在了頭等地位置上。
復國?
劉+看上去很激動,探手蓬的一把攫住了陳嬰的手腕,顫聲道:“先生,項公果然如此說過?”
“嬰怎敢以這種事情說笑?不過”
“不過什麼?”
“項公說,只要君侯願意退出樓倉,他方有餘力助君侯成事。”
“退出樓倉”劉+躊躇起來。
陳嬰接著說:“項公乃仁厚之人,更愛惜君侯才華,故有此說。想必,君侯也不願那咸陽小兒得勢,對嗎?”
言下之意是說:我們輸了的話,章接下來,就是收拾你。
你劉+畢竟是嬴扶蘇的人,即便扶蘇如今已經死了,可是咸陽城裡的秦王,也不會放過你吧。
這一句話,似乎擊中了劉+的軟肋。
他手指輕輕敲擊桌案,聲音並不大。可是每一聲響聲,都好像重錘一樣敲在陳嬰的心頭,讓他有些忐忑。雖然明知道,劉+是在拿腔作勢,陳嬰還是擔心啊!萬一,韓信說的不對,怎麼辦?
雖然表面上看著,很平靜。
陳嬰心裡面卻已經翻江倒海一樣。為了掩飾,他故作瀟灑地端起酒杯,慢悠悠的品著酒水。
只是這酒的滋味著實不知道!
“也罷,讓我交出樓倉,可以!”
劉+似乎是下定了決心,陳嬰心裡的一塊大石,一下子放回了肚子裡。
“不過,我有幾個條件。”
“君侯請講!”
“樓倉,我可以交給你們,但是不能馬上給你們。
樓倉城中,願意跟隨我離開的人,你們絕不能阻攔。這些人信我,所以才留在樓倉和我並肩作戰。如果我這麼撒手走了,豈不是寒了他們地心?所以,如果有人要跟我走,你們要放行。”
陳嬰想了想,“這個,我可以代項公答應。只是時間不能太久一個月之內,君侯必須交出樓倉。”
劉+點點頭,“其二,樓倉我讓出來可以,但我也需立錐之地。
我本西唐劉王后裔,漂泊八百年之後,如今也是落葉歸根之時了。我欲取雁門郡,不知何如?”
陳嬰一怔!
他倒是猜到了劉+的這個條件。
不過在陳嬰想來,劉+應該會在三秦、巴蜀、乃至齊魯之地擇地成國。
可沒有想到,劉+做地更乾淨,捨棄了泗水郡基業,直接去北邊發展了
“可雁門郡,是趙王治下。”
陳嬰這倒不是推脫,雁門郡是故趙國的治下,如今由趙王武臣所有,這件事怕連項梁也沒招。
“這我知道,我之所以這麼說,就是想項公知曉,他日我謀雁門,他不可插手。”
“這個沒問題!”
陳嬰心道,雁門那苦寒之地,你要是想拿走,就只管拿走好了。當然了,你和武臣開戰,自沒有問題。我恨不得你們打得兩敗俱傷,到時候更好收拾。想來項公,也不會拒絕此事。
接著,劉+又東扯西扯地弄出了一大堆條件。
而陳嬰,也煞有其事的討價還價,好一番唇槍舌劍地爭吵。
不過雙方都控制著一個尺度,見差不多了,於是擊掌盟誓,算是把這些事情,都說得妥當。
正午時分,劉+登上輕車,和劉巨緩緩而去。
負責保護陳嬰的楚將,名叫蕭公角。他來到陳嬰身邊,低聲道:“軍師,秦狗只有兩人,咱們不如
只要殺了這秦狗,樓倉群龍無首,不攻自破。”
陳嬰卻好像看白痴一樣,看了蕭公角一眼,“你去問問下面的兵卒,看他們可有膽略過去殺人?
而且,那廣武君身經百戰,絕非無謀之人。
如今敢孤身前來,焉知不是有詭計?咱們殺得了也就罷了,若殺不了他,豈不是誤了大事?”
陳嬰話音未落,忽聽得一陣號角聲傳來。
遠處白花花的蘆葦蕩中,突然間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