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糰子門口打地鋪陪著她。
他很清楚,裡面的人是別人的老婆,他是個紳士,不會妄想。
那個“別人“交代過他,要好好照顧他老婆,他知道中國有句話是這麼說的: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他既然拍胸脯保證過了,就會做到。
再說,
他青少爺,不看那個“別人“的面子,房間裡的姑娘是他的好朋友啊好朋友!他當然要照顧好!
他衝進去,見小燈下,糰子緩緩睜開眼,一臉的淚。
糰子看見了,門口的被褥。
她平靜了一會兒吸著鼻子說:“青蘅,我餓了。”
軟軟的,像是在撒嬌。
青蘅臉上表情一鬆,還好,餓了就好。
他奔出去喊廚子起床做飯,糰子慢慢下床來,幽幽走到他身後,說我自己來。
青蘅搖搖頭,“不許你來。”
廚子出來,給糰子做海鮮義大利麵,撒了胡椒放了芝士,糰子吃完一疊,說:“還要!”
自從知道肚子裡不是一個而是兩個後,她潛意識裡就覺得要比平時多吃一倍,肚子裡的寶寶才都能吃飽。
青蘅幾乎沒見她吃得那麼香過,半夜肚子饞了,也跟著吃了一碗。
從此以後,開啟一個孕婦一個陪吃的滑稽模式,糰子儘量不去想國內的事,她每天都與寶寶說話,彈鋼琴聽音樂講故事,一直等一直等,等到肚子鼓出來,食慾變得很嚇人,有一天突然發現洗澡時看不見自己的腳丫子了。
那是糰子懷孕後第一次崩潰,荷爾蒙分泌讓她變了很多,她好難過,因為看不見自己的腳丫子了。
她邊哭變洗澡,嗚嗚嗚的穿衣服,嗚嗚嗚的吹頭髮,出來時還在嗚嗚嗚的哭,把等在外面的青蘅嚇壞了。
是的,隨著糰子顯懷了,青蘅就更守著她了,她洗澡他很擔心,就等在浴室外面,生怕她摔跤出事。
他見糰子崩潰,從來沒有那麼嬌氣肆意,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鬧著要找盛讚。
青蘅沒有辦法,只能交出早就被他管制的粉色小手機。
糰子一邊哭一邊往國內打電話,眼淚跟水龍頭似的嘩嘩譁往外流。
青蘅現在已是婦女之友,正在絞盡腦汁的盤算著這個電話沒打通,他要說些什麼來逗糰子笑。
但神奇的是,電話通了。
那端,有個男人微微喘著氣,問:“糰子?”
十五個小時後,盛讚來到糰子身邊。
他站在青家大院門外,一襲黑色風衣,臉色看起來還不錯。
他如那年在俄羅斯被人肉炸彈炸傷後,因為某個小姑娘的一個電話而飛回玉城去看她,這次,因為那個姑娘在電話裡一直哭,問她為什麼她又不說,哭累了以後委委屈屈的說自己非常想吃老爹的那鍋滷耳朵。
天已經亮了,園丁在修建草坪,草坪外圍種了一圈的不知名小花,那是他之前來時未見過的,他站在鐵門外,招來園丁的警惕。
他給青蘅打電話,說:“我在你家門口。”
青蘅陰測測的壞笑,說:“等著,少爺出去接你。”
首先,這小子會主動出來迎接,就讓盛爺感覺很不一般。
然後,他為什麼笑得那麼喪心病狂?
最後,他在得意什麼?
盛爺滿腦子問號,面上卻鎮定自若,見有個不怎麼熟悉的身影慢慢走來,等看清時,盛爺忍俊不禁,問他:“你吃了什麼催肥?”
青蘅不怒反而更加驕傲,他的臉圓了很多,白胖白胖,嬰兒時期都沒那麼“嬰兒肥”過。
他說:“跟上!”
盛讚隨他進門,遠遠的看見了他熟悉的背影。
那是他的糰子,穿寬鬆的白色棉裙,黑烏烏的長髮,白白的胳膊。
他心中湧上一種不知名的感動,生死之後,惟願與你永恆。
他慢慢朝她靠近,聽見她正在詢問午餐的菜色,她問:“有肉嗎?我想吃牛肉,紅燒的,與鮑魚一起紅燒。”(其實是我想吃了,(﹃)口水)
午間的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包攏小小的她,盛讚感動壞了,想喚她,卻怕嚇壞她。
醞釀好久,只會傻傻站在她身後,聽她說想吃的東西。
忽然,她似是感應到了他,轉過了身。
面對面,什麼大世面沒見過的盛爺,傻了,是真傻了,腦子當即罷工。
青蘅憋了那麼久,終於哈哈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