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下來,曾大磊也算在這方圓幾里地內打出了名氣,一般人見到他是有多遠就躲多遠,實在避讓不開了,也只能滿臉牽強的跟他打聲招呼,然後趕緊逃之夭夭。
沒有人惹得起曾大磊,因為他有的是時間跟你耗,而且是不分白天黑夜地找你麻煩,又不對你做些什麼,就是逼得你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有一次曾大磊甚至半夜三更地跑到人家大門口擺起了香爐火燭,嚎啕大哭地嚷嚷著太祖爺爺死的太冤了
反正誰要被他盯上了,最後不是全家搬走,就是乖乖的找他陪個不是,甭管是誰對了是誰錯了,都得掏個一兩百塊出來破財消災。
總之,曾大磊的惡名在這十里八鄉也算是兇名赫赫了,只不過以前曾大磊欺負的都是當地人,而這一次他改成欺負外鄉人了而已。
曾大磊躺在地上嗷嗷地大喊了好一會兒也沒人給他打電話報個警,最後,曾大磊瞪圓了眼珠子,朝人群中的一個小青年罵道:“麥子,你他媽躲什麼躲?沒看見老子門牙都被他打掉好幾顆了嗎?趕緊把你手機拿出來給老子報個警,要不回頭你自己看著辦!!”
那個躲在人群裡看熱鬧的小青年被曾大磊的惡言惡語嚇了一跳,連忙訕笑道:“磊哥,我手機沒話費了”
“扯你媽的淡,老子昨天才看你在鎮上充了三十塊錢,再不給老子打電話報警,老子今晚可上你家吃飯去了!”曾大磊惡聲惡氣地威脅了起來。
那外號叫麥子的小青年頓時沒轍了,只能乾笑著把手機摸了出來,朝曾大磊問道:“磊哥,我跟警察說個啥?”
“你就說村上有人打起來了,都快出人命了。”這種報警理由早就被曾大磊用爛了,他想也不想地就對麥子做出了指點。
而這個時候,聽到訊息從家裡趕出來的曾慧敏大伯一家人也到村頭了。
曾慧敏的大伯是個身板兒很敦實的中年人,兩側的頭髮都有些花白了,但人看起來顯得很精神,明明只有一米七左右的個子,走起路來卻給人一種龍行虎步的感覺,一看就是那種經常在田間地頭勞作的男人,身材顯得很壯實。
曾慧敏的大伯叫曾田喜,今年五十出頭的年紀,他緊鎖著眉頭衝了過來,也顧不上噓寒問暖了,直接朝曾慧敏問道:“小敏,他沒打你吧?”
“沒有啊”曾慧敏下意識搖了搖頭,見到五年未見的大伯,她卻是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但得到曾慧敏的回答後,曾田喜卻是直接把矛頭對準了地上趴著不肯起來的曾大磊,他說道:“曾大磊,你成心跑來給我添堵的是吧?”
“喲大侄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你的侄女婿把我給打了,我什麼時候給你添堵了?”曾大磊趴在地上應道:“瞧見沒?地上這三顆門牙瞧見沒?這他媽是我上個月才去縣裡花了五花了九千八補回來的,我可告訴你大侄子,今天這事兒咱們沒完!”
曾大磊的年紀比曾田喜小了五六歲,但輩分卻比曾田喜高了整整一輩,按照村裡宗祠的規矩,他喊曾田喜一聲大侄子倒也算合情合理。
曾田喜不跟曾大磊計較稱呼的問題,他只是怒道:“你爹當年下葬也才花了三百六,你補個牙齒就要九千八?你怎麼不去搶銀行呢?鎮上的老牙醫補個牙齒二十塊,今天我侄女和侄女婿回家團聚,我也不跟你多廢話了,就一百塊錢,你愛要不要!”
“一百塊錢?大侄子,你這是在打發臭要飯的呢?!”曾大磊可不幹了,他這人滑頭的很,知道羅俊楠他們開回來的車子是吉普牧馬人,價值五六十萬呢,能開得起這種車的人,哪一個不是身家幾百萬的?一百塊和幾百萬,這壓根兒不是一個檔次的!
曾大磊趴在地上嚷嚷道:“你以為掏個九千八補牙齒就算完了?我告訴你,我現在左腿骨折了,我懷疑肋骨也折了,你們要不想攤上人命的話,就趕緊開車送老子去醫院從頭到尾地檢查一遍,老子要是沒事算你們走大運了,老子要有個三長兩短的,信不信我把墳地安到你家院兒裡去?!”
“你曾大磊,你別得寸進尺!”曾田喜氣得差點沒一口氣喘不上來直接氣倒了。
曾大磊卻叫囂道:“誰他媽得寸進尺了?老子這叫合理要求,是受法律保護的!不跟你廢話了大侄子,等會兒警察就來了,你們等著倒黴吧!!”
“你”
“算了,大伯,他要報警就讓他報警吧。”曾田喜正待發作,曾慧敏卻已經走過去拉住了他的胳膊,曾慧敏說道:“我就不信世上沒人制得住他了!”
這時候,羅俊楠也走了過去,抱著雙手冷眼看著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