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剛到曾莊村的時候還面色紅潤的周康明鼻子下面流出了一條好長好長的鼻涕,他猛地打了個噴嚏,使勁地揉搓著雙手,又擦了擦溼溼的鼻子,站在那裡小幅度地跳著,眼淚都快下來了,“他怎麼還沒起床啊?”
“我這都快凍僵了”跟周康明一起下來的吳索信也是不斷揉著兩側的臉頰,同樣是鼻涕橫流地說道:“老周,要不我們再試著喊兩聲吧?這都站了快八個小時了,太陽都曬屁股了一直這麼幹等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
“得了吧,昨天晚上我說回去直升機上面睡覺,你說害怕主任生氣非得在這兒等著,現在知道受不了了?”周康明翻了翻白眼,說道:“這都快八點鐘了,算算時間他也該起床了再等一會兒吧,說不定八點半他就下來了”
“哎哎哎,你看你看,門開了,門開了!!”周康明正說著話呢,一直盯著曾田喜家大門看的吳索信就忽然激動了起來,一把拉住了周康明的胳膊,神情興奮地指著曾田喜家正在緩緩開啟的大門說道:“太好了,他終於起呃”
吳索信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看見一條長得膘肥體壯的大黃狗搖著尾巴從屋子裡頭鑽出來了,後面還跟了一條體型稍小一些的大黃狗。
原本臉上的表情都已經慢慢興奮起來的吳索信頓時就僵在了那裡,還真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而這個時候,曾莊村昨天晚上圍著看熱鬧的村民們也陸陸續續的起床了,當他們發現昨天晚上剛從直升機上下來的時候還生龍活虎的二十幾個人一宿沒見居然全都被凍得臉色發青的時候,村民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一位住在曾田喜家附近的老太太拄著柺杖,給周康明他們送來了一條破破爛爛的薄被子,雖然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聽得懂這邊的方言,但老太太還是說道:“你們也凍了一宿了,來來來把這條被子裹上,可別凍出毛病來了!這曾田喜家的侄女婿也真是的,還真敢把你們晾在這裡一晚上!”
在京城不說錦衣玉食,但至少也能做到衣食無憂的周康明二人平常時候哪裡能看得上一條丟在路邊都不會去多看一眼的破被子?但這個時候他們卻感動的連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連忙道謝收下了老太太送來的心意,雖說被子上面散發著一股幾乎沒辦法用語言描繪出來的臭味,但他們兩個也還是一人一半把被子裹到了自己的身上,頓時就感覺溫暖了許多,好像整個世界就從寒冬進入了萬物復甦的春季!
偏偏就在他們在身上裹上薄被之後不到一分鐘時間,他們就見到苦等了一晚上的正主終於下樓了
羅俊楠打著哈且穿著一雙棉拖鞋開門出來了,遠遠地瞅了周康明他們一眼,就又轉身進屋了。
周康明和吳索信不由得對視了一眼,趕緊就把身上的薄被子給丟在了地上,爭先恐後地衝進了曾田喜家的院子。
等周康明和吳索信一前一後進入屋裡的時候,羅俊楠已經坐在一張竹子編制起來的小椅子上了,面前的一條小板凳成了臨時的茶几,上面放著兩隻透明的玻璃杯,玻璃杯裡頭裝著一種淡紅色的,看起來像是一種花茶的液體,但空氣中卻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酒味。
見到周康明和吳索信兩個人進來了,羅俊楠也是坐在小椅子上沒有動彈,只是把面前的兩隻玻璃杯輕輕的往前推了推,朝周康明和吳索信說道:“這是我在國內的一家公司生產的一種藥酒,以壯陽散寒為主,有什麼話,等身子暖了再說吧。”
就是這麼一個看起來很隨意的小細節,卻居然讓周康明和吳索信心頭上積蓄了一整個晚上的怒火無端端地散去了一多半。
原本進來是想先當面跟羅俊楠理論一下待客之道的問題,再跟羅俊楠說正事的,卻沒想到被羅俊楠拿出來的這兩杯藥酒那麼一衝,周康明和吳索信就都把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給生生地嚥了回去了。
吳索信更是在端起酒杯的時候感激地說道:“羅先生有心了”
所以說,這人吧,他有時候就是這麼賤,你越是對他客客氣氣的,他越是不把你當回事,你越是把他欺負的眼淚汪汪的,他越是把你當個人物!
一杯藥酒喝下肚,彷彿整個世界的花兒都開了,渾身上下暖洋洋的,好似就來到了傳說中四季如春、風景如畫的天堂。
等周康明和吳索信都慢慢的緩過氣來了,羅俊楠這才給自己點燃了一根香菸,吞吐著煙霧朝二人說道:“其實你們昨天晚上沒必要站在門口死等的。”
“啊?”周康明和吳索信齊齊一愣。
結果羅俊楠慢悠悠地朝他們說道:“大概是昨天晚上十點鐘左右吧,京城的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