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派出所所長來這裡跟我談這些事情,你就不覺得自己像條狗麼?”羅俊楠不無嘲諷地說道。
但是馬長鴻也不生氣,僅僅是苦笑了一聲,說道:“我一個無權無勢的派出所所長能幹什麼?實話告訴你吧,原本要過來跟你談條件的根本不是我,我是怕你在他們手上吃苦頭,這才主動攬下了這件事!”
“謝了。”馬長鴻的表態無疑贏得了羅俊楠的諒解,只可惜,羅俊楠不會看在馬長鴻惦記自己安危的情分上就答應這筆買賣,無非就是個縣委書記的侄子,羅俊楠還就不信了,他真能把自己送到監獄去?!
羅俊楠拒絕了馬長鴻的遊說,臨走之前,馬長鴻還忍不住嘆了口氣。
羅俊楠是外鄉人,或許不知道這位縣委書記親侄子的嘴臉,但作為大壩縣本地人,又是公安系統的一員,馬長鴻又豈會不知道這位號稱大壩縣小霸王的厲害之處?被他盯上的東西,可很少有能躲過他血盆大口的例子!
陳書記的親侄子叫陳定龍,膝下沒有子嗣的陳書記幾乎把侄子陳定龍當成了自己的兒子,這麼些年下來,被陳定龍巧取豪奪‘弄’走的產業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一兩千萬是肯定有的。
陳定龍惡名在外,但實際上除了那些能動的東西,在別的方面倒也算中規中矩,找‘女’人大多隻找出來賣的,或是自願跟他上‘床’的,在‘私’生活方面還算檢點,做事也算狠辣,從不留下任何被人詬病的把柄。
正正經經做買賣的,陳定龍從來不會‘亂’伸手,也正是因為如此,對陳定龍的所作所為,陳書記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全當不知道,反正這些被陳定龍坑了的傢伙,也根本不敢聲張
這一次活該羅俊楠倒黴,陳定龍把沙場的底細調查的一清二楚,這才敢下手對羅俊楠一夥人展開打擊,一旦坐實了羅俊楠涉黑團伙負責人的罪名,誰還敢輕易幫羅俊楠翻案?在這種局勢下,恐怕沒幾個人還敢繼續強硬下去!
馬長鴻給羅俊楠提出的價錢,可不是楊正先名下的沙場,而是他在金東村的沙場!可憐的楊正先早就被嚇壞了,在馬長鴻過來跟羅俊楠見面之前,楊正先早已經乖乖地在協議上籤了字、畫了押。
只不過羅俊楠的價錢是三十萬,而楊正先的價錢卻是六十萬!很顯然,陳定龍就是吃準了羅俊楠的沙場來路不正。
只可惜,羅俊楠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馬長鴻,而訊息也很快傳回了陳定龍的耳中
“什麼?不答應?!”正在一茶樓包廂內打牌的陳定龍舉著手機眉梢一揚,嚯然起身道:“狗膽不小麼,那就往死裡整,送幾個村民去醫院檢查,指證是他動的手,涉黑案不好定‘性’,故意傷害罪還不容易麼?!”
講完這句話,陳定龍隨手就把手機丟在了一旁的沙發上,這時,和他一塊兒打牌的一個年輕人笑了笑,一邊丟出一張八筒,一邊隨口問道:“怎麼,又盯上誰家的寶貝了?對方不肯就範?”
“哼,一個外鄉來的土棍而已。”陳定龍穿著一件粉‘色’的短袖襯衫,打了很多髮蠟的頭髮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隨手給自己點燃了一根中華煙,很是不屑地哼道:“跟我較勁?整不死他!”
“這土棍是幹什麼的?”坐在南側的年輕人抓過一張麻將牌,同時抬頭望向了陳定龍,“值得你動用那麼大關係去整他?”
“搞沙場的,好像縣裡新開的碧水藍灣也有他的份子,不過這份子據說也是另外一位股東送給他的,說白了就是個看場子的,沒什麼厲害的背景。”陳定龍吸了口煙,老神在在地說道:“你們幾個去搞工程了,就不興我動一動沙石的份子?”
“呵呵,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說你怎麼這麼上心呢。”一年輕人笑了起來,“這可是日進斗金的買賣,倒也不算小題大做。”
“到時候還不得仰仗你們幾個?先說好啊,沙石的採購就從我這兒拉了,一車沙石五百回扣,有錢大家一起賺嘛!”陳定龍笑呵呵地彈了彈菸灰,做生意對他們這些官宦子弟來說,並不比從地上撿錢困難多少。
雖說大壩縣的很多工程專案都已經被上面的國企瓜分一空了,但此刻跟他坐在一起打牌的這幾位,在大壩縣也算是手眼通天的人物,透過層層轉包的方式,已經各自獲得了一部分的施工資格。
左邊和右邊的年輕人都笑著說‘小事一樁’,唯獨坐在陳定龍對面的,穿著‘花’襯衫的年輕人卻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陳定龍不由多看了他兩眼,問道:“老七,想什麼呢?”
“定龍,你剛剛說的那個人,是不是碧水藍灣的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