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芃輩面色認真且無辜:“我說的是實話。”
一把方向盤,向右轉。
陳哉看著窗外:“你帶我去哪兒?”
“派出所。”吳芃輩至始至終都沒看她一眼。
陳哉的心猛然一跳:“邯墨?!”
吳芃輩眯了眯眼,看了一眼手錶,踩油門,加速:“嗯。”
陳哉心裡一暖,巨大的驚喜和巨大的感動:“吳芃輩”
吳芃輩被陳哉這麼一叫,便有些侷促和扭捏,屁股忍不住往裡面挪了挪:“正好我有老同學在他審訊的派出所,知道我是你們鄰居,便跟我提了這件事兒。下午三點邯墨要被羈押到看守所去,我現在帶你過去瞧他一眼。別下車,在車裡,就遠遠看一眼。”
陳哉連連點頭,眼淚都出來了:“好好!謝謝你!”
吳芃輩抿了抿嘴,彆扭地轉過頭,如仔細看,定能看到他臉上飄出的兩坨紅暈:“鄰居嘛,別客氣。”
陳哉感動壞了,又因為能看著邯墨而緊張壞了,一直緊緊地揪著安全帶。吳芃輩乘著她不注意的時候會用餘光瞟她,又會去看她受傷的膝蓋。
他覺得自己挺傻。
試過對一個已經嫁人的姑娘走火入魔似的好嗎?更可笑的是,看著這姑娘的丈夫出事兒了,他能比誰都著急。第一個想到的是,她現在該多難受啊。
呵,不是傻是什麼?
趕到派出所時,吳芃輩把車子停在了樹蔭下,就在派出所旁邊。門口早已停著三輛警車,一撥穿警服的人下來,候在車邊上。架勢頗為緊張。
陳哉也緊張,揪緊了安全帶,那安全帶都快被擰破了。車裡開著空調,她腦門兒上的汗也直掉。
外頭的日頭很毒,沒有一絲風,不知怎的,陳哉只覺得心跳加快,腦袋一陣一陣發暈。
吳芃輩看著陳哉緊張成這幅樣子,有點看不下去:“要不要聽歌?”
他那雙眼神清澈得不得了。
陳哉知道他是想安慰自己,便點了點頭。
原以為吳芃輩會開收音機,或者直接放碟,但沒想到陳哉剛一點頭,吳芃輩便伸了伸脖子輕咳一聲,開口唱:“眼睛瞪得像銅鈴,射出閃電般的精明~~~耳朵豎的像天線,警惕一切可疑的聲音~~你磨快了尖齒利爪到處巡行,你給我們帶來了生活安寧,啊啊啊啊啊啊~~黑!貓!警!長!啊啊啊啊啊~黑!貓!警!長!”
吳芃輩的聲音很渾厚,唱得認真而努力,肚子上的肉一顫一顫的。
陳哉=_=!
他頗為陶醉地高歌完一曲,舔了舔嘴唇看向陳哉,眼睛還是那麼清澈和無害:“好聽麼?”
陳哉望天:“嗯啊”
吳芃輩特單純,當即點頭:“那好~再給你唱一首《小龍人》的主題曲~”
陳哉:“”
吳芃輩這邊剛一說完話,只見派出所門口先出來了一撥警察,出來後,直接走到了一輛警車旁嚴陣以待了。
吳芃輩一下子斂了神色:“出來了。”
陳哉心裡一陣發跳,趕緊回頭,整個身子往探,恨不得拔到前擋風玻璃上。
邯墨是被一群警察給帶出來的。前前後後都有警察護著,邯墨走在中間,穿著襯衫,背脊上都是汗,溼了一大片,全黏在了背脊上,考著手銬,走下來的時候腳是瘸著的,嘴唇都發白了!
“他的腳怎麼了?啊?”陳哉坐在車裡,看著邯墨這幅樣子,哇地一聲哭出來,哭出來的時候又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把聲音都給生生地吞了下去。
就幾步路的距離,她開啟車門,跑兩步,就能到他面前!
邯墨是誰啊?
從來都是西裝筆挺,站在那兒,周圍的人都會朝他看。現在呢?陳哉怎麼受得了他這幅模樣!這是她的老公,她的男人!誰都不可以汙衊他傷害他!
“他們打他了嗎?啊?他們這些警察打他了嗎!!”陳哉實在受不了了!覺得自己的身體跟邯墨一樣疼!
他的右腳好似不能黏地,走了幾步都是重心不穩的!縱使這樣,他還是繃著臉,儘量把自己的背脊挺得那樣直。他們離得那樣近,這般距離,偏是最心痛的距離。
誰能理解現在陳哉心裡有多難受!就跟別人拿著鞭子在抽她似的。一下一下,鞭子都帶著血!可這種痛也遠比不上現在,身體上,身體裡,那種說不出來有多痛的感受!
不僅痛,還很氣!
“邯墨”陳哉捂著嘴,這是從指縫中間流瀉出來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