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頭兒笑:“怎麼可能。我這方面的天賦你是知道的,多笨啊。你還不是時常說我嘛”
也是。正是因為他追我追的很笨,我才答應跟他好上的。
他對我很好,也許是因為大我十歲的緣故,是真的很順著我。我叫他老頭兒,他笑著應著。他做傢俱生意,有時候會問問我的意見和建議,我便跟他說,他聽完總會說,娶我是他的福氣。
福氣嗎?
也許吧,他是在我最平和的階段的時候遇到的我,可惜,不是我最美的階段。
我最美的階段遇到的是何鹿原。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一年前。在這兒,珠海,當時我帶著小子去喝下午茶。我喂小子吃東西,便看到有個人走過來坐在我們的對面,抬起頭,便是他。
何鹿原。
我以為我當時會一杯水潑過去,或者一巴掌扇過去,再或者也可以抬起頭微笑地打招呼:“呦,好久不見呀!”然後把我家帥氣的小子抱到膝蓋上,讓他看看我現在是有多幸福。
但這一連串的反應都只是“我以為”,事實是,看到他,我能平和著所有的情緒低頭繼續喂小子吃東西。
自然而然的陌生感。而陌生感,是不帶怨,不帶愛的。
“遠遠看著,便覺得是你,上來打聲招呼。”這是他的第一句話。
我這才抬起頭與他對視,笑了笑,對小子說:“叫叔叔。”
小子便嫩嫩地叫了一聲。何鹿原笑:“小傢伙很可愛。”
我說:“那當然,我和我老頭的結晶,都吸收了我和他的好處長的。”
何鹿原點點頭,沒說話,目光看著我懷裡的小子。
便這般坐著,我繼續喂小子吃東西,他在對面看著。半響,他起身:“還有朋友等著,我先回去了。”
我抬起頭看他:“好。”
他笑了笑,轉身,走進對面的包廂了。
穿著西裝,身板筆直。嗯,真不再是第一面時,熱血方剛,吊兒郎當的男人了。所以,真驗證了那句話,有些人啊,一轉身,就是一輩子。我們都不復曾經了。
不復曾經在於,隔了這麼久未見面,現在相對著坐著,可以不過問曾經的任何事兒了。這叫,不復曾經。
哦,我還記得,那時,逢邯墨一審出來,我趁著陳哉不在找過他一回。我看著邯墨哭,希望他理解我:“我不問何鹿原是什麼人,也不問許許多多蹊蹺的事兒。我就想讓你幫我約他出來見一面,見一面就成。”
邯墨看著我皺眉,沒說話。
我心裡一下子便很難過,這難過排山倒海地湧到喉嚨口,這能吐出一口血來:“你知道我喜歡他。他也知道我喜歡他。可是,你看,他從未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所以這樣攪得我無能為力。有時候我覺得他是在乎我的,有時候又覺得他根本就是吊著我,玩著我邯墨,你看,自你出事兒以來他就失蹤了,哦,回來過一回,但摟著我左拐右拐,又把我丟在公交車上自己管自己走了,後來再也沒出現過了。你現在回來了,肯定能聯絡他是不是?你讓他來見見我,好不好?你們是朋友做人不帶這樣的”
我在邯墨面前哭,哭得手足無措。
邯墨的眉頭皺得很緊:“當初你對他表現出一些苗頭來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別對他動心。也跟他說過,別來招惹你。但是”他的眉頭皺的越發緊,很長時間的沉默,“他離開杭州了。欣和,你得忘了他。”
邯墨這人對我說話向來就直,不像對陳哉,一個不好的訊息他拿捏詞句說出來,讓她聽著安心。
瞧,多直白的一句——你得忘了他。
嗯,於是,我離開了這座城市,來到了珠海。我像一個逃兵,要逃一個人,得逃一座城。當初十二車追尾的事故,欠了人命都沒讓我徹底逃離,但一個何鹿原,是徹底讓我買了一張去珠海的飛機票。
我離開的時候沒跟陳哉說,是等我到珠海這邊安頓下來後才打電話通知她的。
她在電話那頭哭著罵:“你個沒良心的,怎麼都不讓我來送你!!!”
我笑著打哈哈:“是怕你抱著我哭,到時候衣服上全是你的鼻涕和眼淚。”
她繼續哭:“你可得把你自己照顧好了!!!”
我說好。
我結婚的時候給陳哉寄了兩張飛機票過去,讓她來參加我的婚禮。那時,她的頭髮都長到腰際了,打著卷兒,穿著小碎花裙,這小臉啊,被邯墨養的不錯。邯墨站在她旁邊,手一貫式的攬著她的肩,站那兒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