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原諒一個人其實很簡單。要放下曾經很計較的事情也很簡單——必是經歷過大痛,回首時,看看有誰是不離不棄的。
榕樹茂盛,陽光濾過光斑。陳哉總有個盼頭,總覺得邯墨好像快回來了。
【93】梁姐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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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總得有個結局,可生活不是。生活沒有結局,你以為的結束其實都會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開始,就在無數的開始中蜿蜒前行,或慢或快,生命不息,生活不止。
陳哉坐在小陽臺的藤椅上寫信。旁邊的畫架上擺滿了多肉植物。一盆挨著一盆,葉尖兒泛著微微的嫩紅色,肉嘟嘟的,似乎充滿了水份。陳哉剛給這些植物澆過水,散發著一股溼溼的泥土味。
藤椅微微的搖,在這十八層高樓上,俯瞰下面的街道,樓房佇立,遠處的高架旋繞,人生百態。
寫著寫著陳哉便覺得有些口渴,將信紙放在藤椅上,簽字筆壓在上面,進屋倒水喝了。
陽臺上有風,吹得信紙一掀一掀,信紙白,字跡黑——————
喂,
小律師又來過了,說下個月一審。我把這個訊息告訴了你爸媽,他們都很緊張。但在我面前又把這份緊張給壓抑住了。
我想,我不會來看一審的開庭。我便在家裡,照常的起床,買菜,做飯,碼字,看你的書,打掃屋子,晚上看會兒電視就睡覺。不去了。
這是我搬回我們的家第五天。空調吹久了膝蓋還有些疼,晚上躺在臥室的時候我便會忍不住想,完了,以後我們背入式做愛,我的膝蓋怕是受不了了。
我買了新的麻將席,鋪在床上,很涼。我媽還拿來了很多的荔枝,我全部放在了冰凍箱裡,凍得硬硬的,但是稍微融化一點又軟軟的,比冰棒解暑好吃多了。我拿給樓上的吳芃輩了一些,他吃得手舞足蹈的。我想,等你回來,你肯定也會很喜歡吃。
昨天我爸媽跟你爸媽坐在一起吃了個飯,氣氛融洽,所有的事情在你不在的時候全部給翻篇過去了。我爸媽很愛我,你爸媽很愛你,而你和我很相愛,所以最後誰都可以得到原諒。
有時候我覺得我們特苦命,有時候我又覺得我們特幸運,尤其是我。
邯墨,我幻想過你回來的日子,我們誰都別說話,就窩在沙發上抱一會兒,如果你當時不餓不累,我建議我們直接去臥室裡酣暢淋漓地做一場愛。我睡不著的時候時常翻看我們結婚時候的錄音帶,看著看著,整間屋子便充滿了你和我的回憶。
我想你,包括內心,包括身體。
信紙下面還有很多空白,陳哉沒有寫下去。
簽字筆壓著信紙,藤椅靜靜地躺在小陽臺上。外頭的天空會時不時地盤旋過一群鴿子,鴿子是對面的人家養的,每天早晨定時的放飛,一大群繞著小區的上空盤旋,盤旋了一圈又一圈,又乖順地回去了。
陳哉記得,邯墨在的時候時常會抱著她坐在藤椅上看,邯墨仰起頭的時候,喉結會很凸出,誘人得很,他的眼睛也亮亮的。
陳哉坐在他旁邊就喜歡打趣:“一大群油光發亮,嫩嫩酥酥的乳鴿在天上飛啊~~”
邯墨便笑岔了氣,摟住她,又親又摸。後面的事兒便是水到渠成的,扛著陳哉回臥室滾床單去了。
想起來,心裡就發酸,還發癢。
陳哉喝了半杯溫水下去,撓著頭髮準備回小陽臺,還沒走幾步路,門鈴就響了。跑過去開啟可影片的對話機一看——
嗯?梁姐?
這可是稀客。
陳哉心裡疑惑,將門開啟。梁姐滿頭大汗地站在門外,看著陳哉,手伸過來,捧著陳哉的臉蛋揉了揉:“可憐的弟妹啊”
她們不熟,陳哉不喜這種自來熟。
梁姐拎著大包小包地進來,自說自話地換了鞋子,將東西拎到茶几上,顧自扒在中央空調上吹風,一頭酒紅的的短捲髮,跟西蘭花似的盛開著,看著陳哉,皺著眉毛,很是關切:“邯墨有好訊息沒?我聽說下個月就一審了?哎呦,現在網上的人都在罵,這事兒擺明兒就黑!”一頓,瞧著陳哉直搖頭,“可憐你了,弟妹”
她們好像,不熟吧?
陳哉=_=:“”
梁姐接下來一句話倒是直接開門見山:“我今天是為了你生孩子這件事兒來的!”
陳哉心裡一頓狂抖:“啊???”
【94】梁姐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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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姐接下來一句話倒是直接開門見山:“我今天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