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姚欣和,陳哉向來有什麼說什麼。
“恩?什麼叫分開來看他們?”姚欣和抓住了關鍵點,想了想,探著身子道,“這是說邯墨也會經常去看你爸媽?幫你打掩護??”
“嗯。”陳哉面無表情地往嘴裡塞著石鍋拌飯,大口大口地嚼著。
姚欣和便明白了,怪不得陳哉搬出來這麼久陳爸陳媽都沒有發現呢。
緊接著陳哉就來了這麼一句:“等他把離婚協議給簽了,我再跟我爸媽坦白。現在說,怕他們受不了”
姚欣和聞言,低頭輕咳了一聲,偷偷地往旁邊的陳哉身後一桌瞥了一眼,問:“萬一邯墨打死也不籤呢?”
一直大口大口吃著石鍋拌飯的陳哉突然放下了勺子,抬起頭盯著姚欣和好一會兒,那種眼神太淡然了,看得姚欣和有些心虛。
“他會籤的。”這四個字,陳哉說得很果斷。
姚欣和又不動聲色地瞥了陳哉身後一桌的人一眼,想了想,問:“我覺得,他不會。”
“他會的。因為我已經不想他了。”陳哉的眼神一直很淡然,就算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也這麼淡然。
姚欣和心裡狠狠一頓,忽然有些難過,她張了張嘴,看著如今已經很自立的陳哉,發現自己與她相比,弱爆了!
看著姚欣和瞠目結舌的表情,陳哉半闔下眼皮。泡菜湯都有些涼了她用勺子攪拌著,忽然想到以前出去跟邯墨喝咖啡,她點了牛奶,邯墨點了黑咖啡,倆人聊著,蜷在沙發上發著懶,當陳哉要去把剩下的牛奶喝完時,邯墨卻把牛奶撥到一邊:“涼了,就別喝了。”
久而久之,陳哉便很聽邯墨的話了,湯或熱飲涼掉之後,都不會再喝了
習慣,終究根深蒂固了。想起來,挺薄涼。
陳哉抿了抿嘴角:“其實,開始的時候很想他,真的很想很想。”她的聲音極低,腦袋也跟著低下去,以至於姚欣和看不見她的表情,“那間屋子,沒有他的氣味,沒有他的痕跡,悶熱又潮溼,隔音效果差,一到晚上,弄堂裡會傳來電瓶車極其刺耳的聲音。樓上樓下開一下門關一下門都能聽到,我迷迷糊糊睡著,時刻都會被吵醒,睜著眼,就再也睡不著了。睜眼的時候,就會想他,你應該知道,在以前的屋子裡,他習慣性地都會摟著我睡,我轉個身就能看到他躺在我旁邊,他那麼大的個兒,多有安全感,多踏實”
陳哉一句一句慢慢地說著,聽得姚欣和已經紅了眼,眼眶裡都有點點的淚光。
在他們這場愛情裡,知根知底的人最聽不得現在這番話太傷感,真的。
陳哉將自己的碎髮撥到耳邊,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她忽然又記起,這個動作,邯墨曾經為她做了千百遍
“我真的挺想他。也時刻在反省,我這樣做對不對,每當在反省的時候,你知道嗎我幾乎想立刻跑回去找他,抱抱他,我都幻想過,我抱住他或者他抱住我的時候,我一定要嚎啕大哭,我要哭的暈過去。我連這種情景都想好了,但是,想著想著,累透了,就睡過去了,醒來,便又自己一個人過著。於是,這樣的夜晚,我都是忍過來的。”陳哉笑了一下,笑完後咬了咬下嘴唇,眼睛有些晦暗,“有時候,真的想得肝腸寸斷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他死了”
長時間的頓默,陳哉拿起大麥茶清了一下嗓子,水喝下去,把喉嚨裡泛上來的苦味也跟著衝了下去。
“陳哉”姚欣和細細地叫著,眼淚充滿了淚水。
陳哉看著她搖頭:“這不是詛咒,不是我的惡毒而是,無奈,極深的無奈當你想一個讓你感覺到無能為力的人時,就用‘他死了’的想念去想他。那麼,你才能忍住一切的衝動,你才能讓自己過得越來越好。必須的。欣和”
姚欣和實在忍不住了,眼淚譁然落下。
“所以,你看,這方法有效,我到現在,真的不想他了。”陳哉俏皮地聳聳肩,給她遞紙巾過去,“真是的,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姚欣和沒說話,拿紙巾把眼淚抹掉。看著現在一身職業裝,眉宇間很寧靜很淡然的陳哉,姚欣和真不知道自己說什麼才好。
反倒是陳哉,挺無所謂的,掃了一眼桌上差不多吃乾淨的餐盤,拍了拍肚子:“那我們走吧?給你個機會,送我去人才市場,怎麼樣?”
姚欣和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將餐巾紙往桌上一丟:“好啦,走吧!”
陳哉嘿嘿地笑了幾聲。
待陳哉和姚欣和走後,坐在陳哉身後,用鏤空雕花的木頭屏障隔著的一桌位置上的兩個人男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