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少年的貓兒眼滴溜溜的轉,忽然笑嘻嘻地說:「這兒不就是墳墓嗎?不來這兒要我去哪兒啊?」
「你胡說什麼?這是我的房間!」鳳飛揚大怒,若不是心中悲苦,他早就出手給這頑皮小子一點教訓了。
「非也非也。」少年可愛地搖著腦袋,「墳墓是什麼?埋葬死人的空間是也。鳳飛揚已死,他的一生將葬送在這兒,以後活著的只是一具身體。」
鳳飛揚一震,失聲道:「你說什麼?是誰教你的?是是他嗎?他他可好麼?」
少年挑起眉,故意為難道:「他?誰是他?」
「你認識南宮少天是不是?你是他什麼人?」鳳飛揚低聲的問。
少年點頭:「南宮少天嗎?我認識啊。我們從東海日夜趕程,就是為了參加他的喪禮。」
「喪禮?」鳳飛揚差點昏過去,但想想清楚,不禁惱道:「你明知他沒死,一切只是誤傳,為什麼還要嚇我?」
「他死了。三天前。」少年肅容說。
「你、你說什麼?三天前?」聞言,鳳飛揚腦門尖銳地痛,直痛得渾身劇震,血氣翻騰,眼冒金星,整個人軟癱在地。
少年見已把他欺負得這樣慘了,心中倒也不忍,於是放軟聲音說道:「你既然心疼,那又何必當初呢?你拋棄他,傷他的心,他活著也是行屍走肉啊。」
鳳飛揚怔了半晌,抑制多日的情緒的終於崩潰,淚水像斷線的珍珠般掉下來。
他一哭,少年就慌了。
「喂,你別哭嘛。你比我還長了好幾歲,怎麼說哭就哭啊?」
可是鳳飛揚不理他,乾脆像個幼兒般跌坐地上,抱著膝蓋,埋著臉孔無聲地流淚。從小他就倔強,輕易不肯示弱。沒想到今天竟在個陌生人面前飲泣,可淚水既然都流出來了,那就乾脆流個痛快吧。
「喂喂喂,求求你不哭好不好?要是人家以為我欺負你,我就糟啦。」要是讓某嚴肅的男人知道了,一頓冗長的訓話是絕對跑不了的。
「我沒哭,我只想宣洩一下。」鳳飛揚擦去淚水。
「明明是哭了,還要逞強。」少年啼笑皆非,正想調侃幾句,地道忽然裡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晴兒,地道挖好了嗎?少天等得很急。」
「挖好了。啊!沒有!」
「沒有?」一個昂藏七呎,滿臉正氣的男人從地道探出頭來。
「這不是挖好了嗎?咦?」男人眼光往鳳飛揚身上掃過,眉頭不禁微微一皺。
「呃東方大哥,」少年甜甜一笑,連忙撇清道:「他是自個兒哭的,跟我沒關係啊。」
男人一臉無奈地揉揉少年的頭髮,向鳳飛揚歉意地說:「鳳公子,得罪了。我們先行告辭,你跟少天好好的談。」
鳳飛揚認出男人乃是金牌名捕之一的東方彥,待聽他提起南宮少天的名字,不禁渾身一震。
東方彥二人循地道離去,鳳飛揚默默地等著,好象等了一輩子那麼久,才見到南宮少天才從洞口出現。
「少天」飛揚一陣激動,想撲過去,但又猶豫。
南宮少天也好不了多少,在未見到鳳飛揚前,他幻想過無數次見面的情境。他以為自己會暴怒,會質問,甚至會把飛揚痛罵一頓。但現在看著這張憔悴的臉,他只覺心疼。
「飛揚」南宮少天上前緊抱著愛人,喃喃地道:「我找得你好苦,來了很多遍,你父也不肯讓我見你。」
「少天對不起。要是我們留在山谷,不要回來就好了。」鳳飛揚很難過,他早預料到他們的事要爭取家人同意會很困難,但怎也沒想到等著他的,會是這樣一個困局。
南宮少天的心一陣抽痛,猛力一扯鳳飛揚的手,轉身就往地道走去。
「還來得及,跟我走。天涯海角,我們再不分開。」無論飛揚是否故意隱瞞婚約,只要此刻他肯跟他一起走,南宮少天發誓什麼也不計較。可是
「不、不,我不能走。」鳳飛揚愴惶搖頭。他這一走,丟下的爛攤子要如何收拾?父母因誤傳死訊一事已經受了很大的刺激,不能再打擊他們了。
南宮少天一聽,頓時怒不可遏。
「不?為什麼不?因為你要成親?」
鳳飛揚心中一陣悽楚,但還是點了點頭。
「你的意思是,你寧願跟未婚妻成親,也不願跟我離去。」南宮少天握著拳,說得咬牙切齒。
「我不能不顧而去。」鳳飛揚咬著唇,強忍著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