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措,楛璃輕呼道:“李公子?”與此同時,洪軟也喜道:“原來是辰簷兄弟。”
李辰簷的目光落在我身後,微微一滯,訝異道:“左護衛?”
左紜蒼點點頭,笑道:“李公子。”
一干人等頓時愣住,片刻之後,都不禁笑出聲來。洪軟大嘆道:“人生何處不相逢,原來大家都認識。”
李辰簷點頭笑稱“的確如此”,楛璃不解道:“李公子為何來此?”
李辰簷嘴角泛起一絲嘲弄的笑容,“小怪真是不讓人看著不行。”說著,他抬起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你將這釵子與紅荷包留在客棧換下的衣服裡,也不記得拿。”
我驚道:“怎會在你處?”
李辰簷狡黠地笑了笑,走前兩步,將髮釵插入我的髮髻中,輕聲道:“還是隨身帶著好。”他靠得極近,身上的氣味若有若無的飄來,明明清新若霜雪,卻聞得我面紅耳赤。
我退後一步,故作鎮定又問一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李辰簷雙眼放著異光:“小怪你何須多此一問,我們向來心有靈犀。”
楛璃眼神閃亮,上上下下掃了我幾眼,滿臉寫著“原來如此”四個大字。我狠狠地回瞪她,她笑得更加開心,忽然又道:“說起來李公子倒是有一陣子沒來傾城樓探望暖菱姑娘了。”此言一出,她又慌忙朝我解釋,“暖菱姑娘是李公子的妹妹。”
我心下沉然,用妹妹作託辭倒是出師有名。我抬頭望向李辰簷,見他也正朝我看來,心中一擰,隨即移開目光。
洪軟愕然道:“辰簷兄弟,你與這小妮子”
我慌忙叫道:“什麼都沒有!”咬咬唇,回頭對左紜蒼道,“左公子,能否借佩劍一用?”
左紜蒼詫異地解下佩劍遞與我。
林中一片澄澈的陽光,我只覺萬分刺眼。劍光如水,吟嘯如歌在我腦子裡轟亂響著,我持劍朝地上一劃,“什麼都沒有。”
曲曲折折一條淺痕,將我與李辰簷隔開。他站在三尺開外望著我,眼神似有驚慟一閃而過。我不由渾身一震,這才低頭望向地上的線,涇渭分明地劃在地上,刻入眼中。
茫然抬起頭,忽然意識到自己過分了。我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麼好,只道:“辰簷”
李辰簷聽了這個稱呼,不由怔了一下,繼而浮起一個淺淺的笑容:“小怪,尋到你便好了。”
他向前跨了兩步,越過那條痕,揚眉一笑:“劃條線就想攔住我?”又接過我手裡的劍,遞還給左紜蒼,笑道:“小怪的本事就是暴殄天物。”
左紜蒼看了看日頭,夏陽光暈層疊,熱浪騰湧,淡笑道:“想必大家不解之處甚多,不如邊走邊說。”
一路零零碎碎地走著,腳程也似快了不少。李辰簷與楛璃為何認識自不必說。
原來十天前,洪軟與羅鏢頭鬧翻時,李辰簷恰巧也在雍福客棧。
當時洪軟與羅鏢頭因玉娘而比起武來,兩兩相爭,洪軟暫落下風,卻不想羅鏢頭起了殺意,連發暗器。洪軟躲閃不及,原是左紜蒼出手相救,幫他當下數個飛鏢。
當時客棧裡劍拔弩張,鏢局之人只聽羅鏢頭的吩咐,將左紜蒼與洪軟團團圍住。
李辰簷當時看不下去,便替洪軟說了一句話。沒想到羅鏢頭聽了後遲疑片刻,就帶齊人馬走了,過了一天,還親自向洪軟道歉,洪軟這才勉強應了傾城樓假意鬧事一事。
洪軟絮絮叨叨說完,又嘆道:“後來再去尋辰簷兄弟喝酒,沒想到你已經走了,只有我與左兄弟二人,不免悽清。”
李辰簷笑道:“無妨,等洪兄再有酒興,在下一定奉陪。”
我問:“你與那羅鏢頭說了什麼?他肯帶人走。”
洪軟“哈哈”大笑三聲:“辰簷兄弟不過是踩了一下姓羅的軟肋,說‘如果沒有記錯,紅曉鏢局的主人應是今年秋天出關’。”
我愣住:“你也認識紅曉鏢局的主人?這人到了你們嘴裡,怎麼神乎其神似的。”
李辰簷道:“他與我師父認識,我不過見過幾面而已。”想了想,他又說,“確然是個神乎其神的人。”
我不由吸了口氣,被李辰簷說成神乎其神的人,倒真讓人想見一面。
楛璃看了看我,又望著左紜蒼,蹙起眉頭:“左護衛?”
洪軟一驚:“敢情兩個小妮子與左兄弟出生入死一場,竟不知道左兄弟的身份?”
我與楛璃對望一眼,苦笑著把從傾城樓鬧事到臨河客棧打殺的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