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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大驚,想要掙扎,哪裡能夠,竟連聲都難出。跟著便聽耳旁有人喝道:“少時風雨一起,便有爭殺,憑你這點法力,還不是送死。你剛才在哪裡,快藏回去,休要誤人誤己。我事完自會前來,大約還有用你之處。”說話正是窮漢口音,卞明德心方一放,跟著背上一鬆,回頭看時,哪有人影。知非常人,立即依言奔回原處守候。正尋思窮漢是否自己遇合,窮漢忽然縱上來,由身旁布袋內取出一把東西,挨次朝江峽上空拋去,動作甚是忙碌,只沒看出所擲何物。擲完又縱向身後危崖之上,待有片刻,又縱下來,仍回原石坐下,面上也有了一點喜色。
卞明德有心出去相見,因察窮漢動作語氣,分明與今晚之事有關,偏生他又行法隱秘,上下施為俱無影跡,摸不清是何路數,與彩蓉等是敵是友。躊躇了一陣,默唸時已不早,再有一兩個時辰,風雨一起,便到時候。除這人外別無朕兆,如有遇合,定應此人身上。心念一動,再也忍耐不住,隨即逡巡走出。因為除了適才見他上下懸崖來去無蹤,此外並未見甚靈異之處,只為久候無信,聊作萬一之想。及至走向前去,兩人一對面,這才看出窮漢相貌清奇,二目精芒炯炯;映月生輝,生平從未見過。心中一動,連忙屈膝拜倒,口稱:“弟子卞明德,守候仙師駕臨已久,望乞開恩收錄,感激不盡。”
窮漢朝卞明德細看了看,笑道:“那包吃食是你放在那裡的麼?我只顧在此想念亡友,還忘了你呢。你出身旁門,不會與正教中人交往,如有瓜葛,你早得他們接引,怎會尋我?我已吃了你的東西,收你不難。你只告訴我,誰叫你在此守候的:是不是一個姓鄭的道姑?要說實話,不可瞞我。”
卞明德一聽口氣,這人竟與八姑相識,可知也是正派中仙人無疑。心中一喜,福至心靈,想起適才再三求告,八姑始終不肯明說,且說說了無益有損,要我自打主意。又見窮漢問到未兩句時,面上似有不快之色,心疑提起八姑於己有礙,忙答道:“弟子所隨師父姓魯名清塵,所習雖是旁門,但他終身不曾為惡,一意積修內外功,並在這裡防禦江中水怪,數十年來不知救了多少人命,新近因和水怪死鬥受了重傷,恰值轉劫在即,現在江神廟閉關虔修,靜俟解化。因他老人家佔算極靈,說弟子雖是薄質菲材,尚有一點頑福,並非不可造就。並算出今夜子時大雷風雨,有各派仙人和兩蠻僧鬥法,事前有一仙人來此,便是弟子未來師父,曠世仙緣應於此時,不可惜過,因此虔心齋沐來此恭候。此外並無他人指點。今日來前,弟子所掌江神廟被二蠻僧佔去,他們用重價僱了十八名壯漢,行使大力金剛神法,惟恐洩露機密,曾將弟子師兄弟三人禁閉室內不許外出。
弟子恐誤仙緣,正在著急默禱,多蒙今晚取寶的一位女仙將弟子偷偷救出,方得來此。”
底下話還未說完,窮漢略一尋思,忽然喜道:“那狗蠻僧的有相神魔竟未煉成,仍須借用人力麼?今番除他,為亡友報仇無疑的了。這兩句話省我不少心力,現在允你做我徒弟。但我難期未滿,恩師嚴命,日限不至,不許辟穀導引,只和常人一樣積修外功。
幸得神駝乙真人為我講情,方始恩准使用師傳法寶。常年都在窮苦中生活,既不願向人行乞,此時又不能迴轉洞府。拜師之後,你須隨我度這年餘苦光陰,你能忍受麼?”卞明德先在廟中已聽彩蓉說起神駝乙休的威望,這人既與有交,自是真仙一流,不由喜出望外,立即諾諾連聲。隨又叩問仙師法諱。
窮漢道:“我名呂璟。本門別有心傳,雖不能霞舉飛昇,道成之後一樣也能長生不老,身居海島仙府,永享仙福。你只要能耐勞苦,向道虔誠,日後自有成就。我與二蠻僧仇深似海,立誓除之已非一日。因那麻頭的一個長於晶球視影之法,一看動作便被看破,為此還往青螺峪凌真人那裡討了一道靈符前來,所以耽誤些時,不及往他法臺上探看。前聞人言,他那有相神魔已將煉成,此信如真,今日除他尚是難說。本想和他一拼,不料你竟是那廟中道士,知他那魔鬼功候仍還未到,免我耗費心神,實是快事。少時我便隱身等他,本意令你與我同立一處,但恐動手時萬一照顧不到,於你有害。難得你已隱身有地,並且行法道力頗高,連我俱未看破。先見食物新鮮,來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