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想起劍仙飛行迅速,怎待了這多時候還未迴轉?忍不住低聲問道:“那位女仙尚未迴轉麼?毛霸也不知死了沒有?”
靈姑驚問:“爹爹不說毛霸已為仙人殺了麼?”呂偉自覺仙蹤已渺,回生望絕,微笑道:“我先被毛賊用妖法迷倒,中了他一掌,自知難活。醒來見一女仙駕道白光飛去,毛賊十有九死。看她來得如此突兀,定與我兒有關。毛霸屍首如在附近發現,不說了;如尋不到,她或許還要回來,所以我想在此多等一會。”靈姑才知老父不走的用意,不禁悽然淚下道:“爹爹身受重傷,怎還顧及女兒仙緣遇合之事?只要爹爹康健安樂,女兒常侍膝前,便誤仙緣也是心甘。這樣又冷又硬的雪地裡多麼難受,快些回洞靜養吧。”
說罷,高呼淵弟。呂偉道:“我想此事奇怪,那女仙分明是有為而來,怎能不和我兒相見,將我救轉,又連句話也沒有呢?還是多等一會的好。”
靈姑猛想起適才仙人所留柬帖、靈藥,忙道:“爹爹請放心,那仙人走時留有一封束帖,裡面還附有幾粒靈丹呢。”呂偉聞言,心中一寬,忙問帖上寫些什麼。靈姑知那靈藥定為救父之用,急於老父心安,便取出說道:“帖上寫著回洞方可開看,尚未拆封。
早晚一樣是看,待女兒拆來唸與爹爹聽吧。”呂偉終是年老慎重,攔道:“萬萬不可。
仙人既命回洞開看,必有緣故,怎能違背?”說到回洞,才想起王氏夫妻尚落賊手,不知如何光景,不禁“哎呀”一聲。正待告知靈姑,忽見王淵、牛子由雪崖上飛身縱落。
王淵首先高呼:“姊姊,我們在此打獵,狗賊怎會尋來?玉靈崖不是不認識,狗賊倚仗毛賊妖法,必定先往玉靈崖尋仇無疑,我爹和娘怎能抵敵?我正尋毛賊屍首,忽然想起此事。伯父如難起身,讓我和牛子先回去吧。”呂偉氣短不能多說,忙道:“我兒快走,事不宜遲,我也剛想到這事。有話回洞再說,越快越好。”
當下眾人都顧不得再說話,所獵之物更談不到,匆匆由牛子捧起呂偉,靈姑從旁扶助,上了雪崖。將呂偉半倚半臥地坐在雪橇以內,靈姑、王淵在前划行,牛子掌舵,往玉靈崖飛馳回去。歸途多半斜坡,又未載有東西,眾人俱都加急划行,不消多時,便滑了一多半。時已黃昏,仗著雪光返映,尚能辨別路徑。呂偉惟恐橇行迅速,天黑路險,萬一傾跌,即命靈姑將胸前寶珠取出。立時便有一股紅光彩氣湧昇天半,近處雪山銀海都被映成了紅色,絢麗已極。
靈姑見橇行大速,恐老父重傷之後難禁顛頓,有心駛得慢些,無奈顧及王淵也是救親心切,不便攔阻。方在為難,忽聽靈奴急叫一聲,跟著一團白影自空飛墜,落向靈姑臂上。靈姑方待喝問:“早怎不來報警?鬧下這大亂子!”低頭一看,靈奴雪羽離披,氣喘聲顫,大有勞累過度之狀。轉念一想:“毛霸原會妖法,許是受了妖法禁制,此時方得逃出飛起,所以累得這個神氣。”也就不忍喝罵,便勻出一手,撫它身上羽毛。王淵擔心父母安危,連喊:“靈奴快說,我爹和娘在洞裡怎麼樣了?”靈奴好似疲憊已極,仍是瞑目喘息,答不出話來。王淵又氣又急,反正即將到達,便不再問,只是雙臂用力,用手中鐵篙拼命向後撐去。
不多一會,劃到玉靈崖前橫崖之下,靈奴這才顫聲叫道:“決些停住,悄悄過去,要不賊便跑了。”靈姑心想老父要緊,賊跑與否還在其次,並未攔阻。牛子恨極這些土匪,巴不得早到一會,好動手殺賊報仇。王淵心急如焚,只顧急駛,竟未聽見。靈奴叫了兩聲,三人不理,雪橇業已轉過崖去,更不再叫。
這時天已入夜。洞中文叔自毛霸走後,一面向王氏夫妻賣好,禁止二賊凌辱;一面暗打主意,少時看雙方勝敗如何,以便相機行事。二賊只顧搜尋財貨,也未理會。先以為小洞尚存有如許財貨,大洞所積不知還有多少金沙寶物。及至窮索了一陣,洞中除了一切適用之物,只有幾隻牛、馬、鹿、羊,少許皮革、布匹,以及好些新獵取來的山糧獸肉,俱非珍奇之物。以為主人藏在暗處,惟恐毛霸回來不便攘竊,幾次想要拷問王氏夫妻,俱吃文叔從旁勸阻,力說:“洞主人極精細,以前我在此時,除寶珠外,也未見有別的珍奇物事。祖師爺行時囑咐,等他回來發落。你們如私自拷打,回來我必告訴。”
二賊方始停止。未一次二賊又要拷問,又被文叔阻住,不禁怒道:“師父去了好久不回。
我們又不想要,無非代師父搜尋出來,替他省事,你攔怎的?”
文叔暗忖:“毛霸飛行甚快,怎這時還不回,莫不是出錯了?看王氏夫妻滿臉俱是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