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一子本想略示做戒,使其知難而退。神駝乙休又恰好來訪,藤莽正碰在釘子上。
這日偏又是嶽雯和寧一子對弈,乙休觀局。乙休忽見諸旁微風颯然,知有妖人到來。心想:‘寧一子素來與人無爭,性又嫉邪,不與交往,怎有妖人來犯?,方在尋思,寧一子也知妖人盜魚,因和嶽雯爭角,正在構思之際,不欲分神,心想姑且由他,再來時再作計較。乙休見寧一子競如未覺,定睛一看,妖人已在水中下手捉魚,又貪又狠,晃眼擒了十幾尾,還在不肯罷休。乙休也曾吃過香鯉,知是寧一子心愛佳魚,決不容妖人肆意妄取。尤其自己在此,妖人稍有眼力,不會不知,居然敢當己面下手偷盜,心頗不悅。
又當作寧一子有心要己下手,隨用禁法將藤莽困住,浸在水裡。等寧一子局終,問知就裡,又把藤莽提出水面,折辱了個夠。幸而藤莽識得乙休厲害,絲毫沒敢倔強,才得放逃回去。
“妖人明知乙休與寧一子俱不好惹,無如面子上太下不去,自往滇池香蘭諸尋仇,到時三人還未終局。妖人最擅隱形之法,見三人在渚邊據石對弈,神態悠然,一點沒有覺察,正好乘隙暗算,立即施為。因防乙休神通廣大,一擊不中,反為所乘,下手還極謹慎。先用神峭網暗將全清罩住,再將所煉陰魔之火發動,準備一擊成功。不料燒了半日,網中敵人依舊談笑從容,若無其事,一任喝罵叫陣,只不理睬。知道不妙,其勢不能就此便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將朱辰剪放出。此剪妖人曾下十七年苦功祭煉,專汙飛劍、法寶,修道人如為所傷,身死神滅,厲害非常。他所以約朱、姜二真人鬥法,一半因為恃有此寶。煉時極秘,因恐仇人知覺,從未用過。這時情急施為,兩道像蛟龍般的暗赤光華剛朝妖網中飛入,忽聽身側不遠有人哈哈大笑道:‘我說不忙,下完這局棋便替朱矮子除害,你看如何?’妖人聞聲回顧,原來香蘭諸尚在左側,渚上三敵人似已終局,正指自己說笑呢,忙看行法之處,也和實景一樣,人影遽斂,只有一片空水,並無實地。知道敵人用潛光傳影之法將實地隱去,卻將原有景物移向前面,現出一片幻影,自己必已中了道兒,不禁大驚。忙即收回法寶時,就這轉盼之間,妖網所罩之處倏地平波下陷,光華閃了兩閃,所有法寶全都不見,勢絕迅速,不容一瞬。同時一聲霹靂,滿天雷火夾著萬道金光打下。妖人驟出不意,抵禦無及,仗著見機靈敏,逃遁迅速,立縱妖光遁去。就這樣,右肩仍被太乙神雷打中,受了重傷。
“因此一來,銳氣大挫,明年冬至之約不是改期,便是設詞規避,也不敢輕舉妄動了。不過他教下妖徒甚多,頗有幾個能手,為禍人間,無惡不作,又都恨我師徒同門刺骨,此行必要遇上,務要小心應付。竹山教下妖徒奇形怪狀,裝束雖不一樣,每人卻各佩一個寸許大小三角形的東西。佩戴之處各不相同:有的懸在胸前,有的嵌在他那束髮銅箍或道冠上,也有暗懸胸衣以內和時腋下隱僻之處的。看似佩物,實則是他教下分別等次的標記。中貯兩道妖符:一供危急脫難之用,一供被人困不能脫身時遁逃元神之用。
這三角小匣以木製的為上,那木也非常木,乃海外返魂香木挖空製成,經過邪法祭煉,除貯妖符外還兼有別用。餘者金、銀、銅、玉,為質不一,以次遞降,大約玉匣最次。
妖法強的佩處都甚明顯,一望而知,極易辨認。妖徒把三角匣珍逾性命,遇時如佔上風,第一防他開匣取符,還有近年來妖徒法力較高的都煉有陰火,如見身佩小葫蘆或魚獸等皮袋的,便貯此火,只是不似乃師厲害,預先戒備,便不致為他所算了。”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四回 芟妖孽 二女馳蠻荒 尋巨靈 群仙搜怪跡
話說靈姑早聞南疆有一奇童,生具至性,母死也是虛葬,他年仍能復活,並與自己同往峨眉求取芝仙靈血救母,時刻都在留心。湖心洲事完之後,聽說紀異出身經歷,竟與所聞相合,不禁怦怦心跳,渴欲一知下文,不料陳太真追逐玉花姊妹忽然飛來,耽誤了好些時候,一心盤算老父他年復生之事,陳太真的話多未細聽,等他說完,忙又重詢前事。畢。紀諸人便說了經過,靈姑聽了好生欣慰,又去紀異母墓看望了一陣。
陳太真因妖洞二童系由自己手內漏網,玉花姊妹又說妖童只擅隱遁之術,無甚出奇本領,終覺二童年紀輕輕,如此靈敏機智,相貌又極兇狡,惟恐遺留後患。急於要和無名釣叟商議,並助他辦理善後之事,略用一點酒果,便即辭去。
靈姑等三人也要起身,真真雖和南綺有隙,與呂、石二女卻極投緣,紀光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