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重,免得誤使狠毒邪法,不留餘地,打了小孩子不要緊,卻將大人引出,於峨眉、青城、崑崙三派之外,又樹下一個強敵,鬧得滿地荊棘,行動不得。及至聽完塗雷之言,不禁嚇了一跳。暗忖:“久聞清波上人隱居黑蠻山,已數十年不出來問世,如非受了仇敵之託,怎會遣他徒弟來尋晦氣,此人劍術高強,道行深厚,生平號稱長勝仙師,從不曾栽過跟斗。當年各異派中人見了他,大多望影而逃。所居鐵花塢,正在此山附近,相去密述,躲還躲不及,怎會來時全沒想起,自行投到?這老傢伙不管閒事則已,只一伸手。和乙休、凌渾這對夫妻一樣,不勝無休。所遣雖是一個幼童,不是另有幫手在側,便必有驚人道術尚未施展出來,我倒真得留點神呢。”米海客想到這裡,暗怨顧、楊二人:“既有這般勁敵,請我時就該明言,也好在來前作一準備。看這小孩與野狗兄弟相稱,可知常在一起,顧、楊等人萬無不知之理。自己也是心粗,來時遇見祝功,竟未想到此人雖不高明,也是道術之士,加以顧、楊等人均是有名人物,怎麼連一個野人和幾個畜類都敵不過,分明對方必有能手。想是知道對各正派心有顧忌,恐請不來,所以瞞著不提,見陣再說。自己為復各派之仇,雖曾煉有兩件異寶,無奈功候尚還欠缺,滿擬來此隱伏,暗中加緊修煉,不料會有此事。看小孩神氣,並非弱者,別的法術、飛劍如勝不了他,說不得只好取出應用。敗了固是丟人,即使必勝,他身後還有一個老傢伙,豈肯甘休?”
米海客正在為難,塗雷已然佈置停妥。見米海客一手指定空中飛刀,目注自己,似在尋思之狀,喝問道:“賊妖道,你莫想壞主意,你那三字經都在小爺爺手板心裡呢。”
說罷,手向空中連指了指,飛劍光華愈加強盛,如銀龍鬧海,倏忽電掣,一陣騰拿舒展,將那七口飛刀緊緊裹住,穿地一絞。米海客看出不好,忙即行法回收,已是無及,七口飛刀全被白光絞碎,化為滿天金星,墜落如雨。同時那道白光便似玉虹飛墜,當頭飛來。
米海客還算見機,一見飛刀被絞,收不轉來,才認準塗雷飛劍威力神妙,不敢怠慢,忙把兩口飛劍化成兩道青虹飛起,一上一下,接個正著,鬥將起來,未為所傷。可是七口飛刀業已化為烏有,又是心疼,又是驚急,氣得牙關亂錯,直喊:“小孽種竟敢傷我法寶,你祖師爺如不殺你,誓不為人!”妖道口雖如此,也知塗雷仙劍厲害,他那劍光久了也難討好。義因今日之事,戴、謝等人變得奇怪,疑心中行不願與顧修合謀,暗與仇敵串通,成心要自己的好看,並藉此連顧黨去掉,好遂他的歸隱之志。越想越對,就越有氣。心想:“有清波上人在,即使今日勝了塗雷,也難在此立足。中行固是可惡,顧、楊等也不見得夠朋友。何如鬧個大的,使中行、顧修雙方火併。如得勝,便不妨再助顧、楊等人一臂之力。等將法寶施出,一佔上風,敵人或死或逃,急速帶了家眷門徒,連呂、張兩個小孩攝走,另覓安身之處,再作計較。”妖道想到這裡,便對顧黨喝道:
“戴中行、謝道明兩個老狗不顧信義,私通外賊,意欲暗算我們。這小狗雖然略精劍術,怎是我的對手?少時自會施展仙法殺他。你們還不趁勢殺了老狗和呂、張二外賊及一干手下黨羽,奪取他的村莊,以作起事基業,等待何時?”
顧黨見自己這面連落下風,俱都不忿。又見虎王帶了金猱連連奔來,祝功恃有妖法,首先越眾上前去敵連連。計採珍因顧修素來恭順寵愛,適才惡鳥一敗,忽然埋怨她兩句,說:“我屢次勸你消氣,乘機下臺,給中行一個面子,不與虎王為仇,免使不快,偏不肯聽,以致屢遭挫折,與虎王仇怨日深。果然中行陽奉陰違,今日竟為此傷了多年朋友義氣,雙方無異絕交。我們以前又是窮途投止,一個處置不善,異日傳說出去,豈不叫江湖上朋友笑話輕視?”顧修原是看出妖道敗象,懊悔失計,脫口而言,並非發自天良。
計採珍一聽,勃然大怒,圓睜媚目,正要反唇相譏。一見虎王、連連奔來,回對顧修道:
“怨我不好,我和這些野獸、孽畜拼了如何?”聲隨人出,拔刀便往前縱去。
顧修見她怒極拼命,深悔失言,一把未拉住。正要追出相助,幸而祝功先出,已將連連截住,才略鬆了點心。本就又疼又急,打算上場,礙著中行單打獨鬥之言,方略一遲疑。妖道這一發話,同惡相濟,自覺妖道言極有理。今日中行形跡太已可疑,他如和自己一心,已往事情決不至如此糟法。自付妖道一敗,也無法在此立足。又擔心愛妾的安危。當下把心一橫,仗著自己這面能手較多,中行僅有雙俠、謝、韓四個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