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這東西我曾見人用過,甚是厲害。休說被它砍上,難以活命;便聞見那股子毒煙,也是昏迷不醒。正在著急無法解救,你那三環套月也將發出來。我明見毛賊左邊一刀業已避開,那廝內功必好,正拿右臂去擋右邊的一把,矮的一位異人忽說一聲:‘刀歪了,也砍不進去,我幫他一手。’那兩把刀忽然自己往正中一擠,正砍在毛賊雙臂之上,倒於就地。同時那位穿道裝的手一揚,便飛起一道銀光,將毛賊的飛刀裹走。那崖和你們交手處斜對著,我看得甚是清楚。我知你必勝無疑,又見那異人神氣像要走去,顧不得招呼你,假說解手,縱上岸,悄悄繞向崖後,想冷不防跟上去見面。矮的一位已在崖下相等,見我一去,撒腿飛跑。我不該以為上面還有一位穿道裝的,他二人是一路,在川峽中誅怪時已然見過,只要見著一位,那位也好見了。身剛往上一起,不料這位更不客氣,便是一道光華升空,晃眼不見蹤跡。再看矮的一位,仍在前面行走,連忙拔步就追,當時錯過,哪裡還追趕得上?可是相隔又並不甚遠,害我追出二十多里地,好容易看他伏在前面山石上用手亂畫。等追近前,忽然沒了影子,那石上卻給我二人留著這一紙條。”
呂偉接過一看,一張白紙上,也不知用什麼顏料,寫著幾行紫色的狂草。二人雖通文墨,卻不甚深,只認出張、呂等七八個字。斷章取義,猜是為己而書,不能成文。只得請過陳敬一看,才認出是“有緣者呂,無緣者張。靈娃歸來,莽蒼之陽。冤孽迴圈,虎嘯熊岡。勿昧本來,吾道鴻昌”八句。下面寫“書寄靈娃”,款落“矮師”二字。猜詳了一會,呂偉猛想起愛女名叫靈姑,又有“有緣者呂”字樣。聞得雲南有一莽蒼山,洪莽未闢,方圓數千裡。自己已久有卜居南疆之念,莫非女兒異日還有一種仙緣不成?
想到這裡,心中便打了一番主意,暫時也沒和張鴻說。
放了毛霸,天已將明,呂偉原想同了張鴻迴轉自己船上,略微歇息,進點飲食,便即開船,往下游頭駛去。陳敬因感二人救命之恩,又萬分佩服二人的俠義,死求活求,再三要在前途擇一村鎮,留住盤桓些日。張鴻也說:“毛霸那麼兇橫狠毒,心術不正,保不定前途又來加害。”力主護送一程。陳正更是跪地苦求,不應不起。呂偉一則難卻陳氏父子盛情;二則又愛陳正小小年紀,天資穎異,聽陳敬說他自幼愛武,想借船中數日勾留之便,給他一番造就。便笑對張鴻道:“那毛霸雖然兇惡,決不至如此下流,作那沒廉恥的事。如真前途加害,除非我二人永遠不離陳兄父子,才得保住;否則即使我們護送到了任上,只一離開,仍是無用。此層儘可無慮。既承陳兄不棄,我等出川本為閒遊,原無甚事,哪裡不可勾留。依我之見,也無須在前途覓地停船,官船仍走他的,命我們的船隨在後面,送陳兄一程,藉以盤桓些日,省得誤了任期。”張鴻自無話說。
陳敬父子連忙謝了。
當下吩咐好了兩船的船伕子。陳敬早命下人端整好了酒飯,入艙飲用。一面是襟度開朗,儒雅謙和;一面是豪情勝概,俠氣干雲;彼此越談越投機。陳敬問起二人出川原由,便說:“川中當道是年誼世交,儘可斡旋,使所犯案情平息。二位恩公既喜山水,雲南雖然是個瘴雨蠻煙之域,聞說山川靈秀,巖谷幽奇:更有八百里滇池之勝,何不同往一遊呢?”呂偉知陳敬清廉,川中當道大半貪頑,雖有世誼,恐仍非錢不行。自己行賄,既非所願,如累陳敬,更為可恥。便以婉言再三謝絕,說:“此行尚有多年!日友,打算乘便往晤。出川只恐誤牽戚友,否則官府爪牙雖利,並無如己者。倦遊歸來,定往雲南相訪。此時實無須託人向官府關說。陳兄如為請託,反有不便。”陳敬知他耿介,不喜幹託,只得作罷。
陳敬又說道:“小兒好武,苦無名師。二位恩公武藝如此高強,可否收在門下,傳授一二?”呂偉笑道:“令郎不但聰明過人,而且至性天生,膽大心細。論起資質,足稱上駟,怎有不願收他為徒之理?惜只惜行旅匆匆,聚無多日,僅能傳授一些入門的粗淺功夫而已。”陳正早有此心,不等呂偉把話說完,便口稱“恩師”,跪在地上叩頭不止。呂偉連忙含笑扶起。陳正又向張鴻跪倒,拜了師叔。陳敬也分別向二人行禮稱謝。
因大家一夜未眠,上流灘水多急,船人也須安歇些時,才好著力搶灘,席散之後,各自睡了一會。已牌時分,才行起身,船已開行些時。陳敬嫌適才席間匆匆拜師,不甚恭敬,要在晚間另備一席,點上香燭,重行拜師之禮。呂、張二人攔阻不住,只得由他。
二人便在官船住下,盤桓了三四天。便中傳授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