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有身孕的藥,咱們青樓女子,不注意些可是不行的。”
“誰是青樓女子?”
幾近赤裸的身體,在陽光下彷彿白玉雕成,有著柔和的色澤,而女子黑色的眼,彷彿可以吸取靈魂一般眨也不眨的望向她,鴇兒愣了一下,塗滿脂粉的臉勉力擠出笑容。
“姑娘,客都接了,還裝什麼清高?”
女子並不答話,只是摸索著伸出手。
剛剛接過了粗瓷的碗,陡然,室內異風突起,鴇兒定神看去的時候,室內已經多了幾名全身黑衣的精壯男子。
鴇兒一驚,已經高聲叫了出來。
“啊!你們是什麼人??!!”
床上的女子此時低垂的面上,沒有焦距的眼睛因笑而眯起,彎如弦月。
只見那幾名男子齊齊的跪在了地上,恭聲道:
“郡主,屬下來遲,請您恕罪!”
“這裡的人,一個活口都不能留,不要太過於引人注目。”
她淡淡的以平穩得不見一絲波痕的聲音吩咐著,卻仍是半垂著頭,手中一碗藥已然涼透,幽幽的浮著她貌似溫柔的樣貌。
“是,屬下遵命。”
“郡主,饒命,小的不知道您的身份,是那李五把您拐來的,小的我”
鴇兒心知不妙,急忙一邊呼喊一邊向門外奔去,可卻是欲退不及,那黑衣年少英俊男子身手極快,她只見他手裡閃過的一道銀光,一把匕首已經插在了她的胸前,等意識到遲來的痛的時候,她已經癱軟到地上出不得任何聲音。
這一切都發生的快極。
“時間耽擱的有點久了,夜橝,叫他們準備上路吧,我要三日內趕到鏡安。”
“是,郡主那名私下帶您出走的侍女,要怎麼處理?”
英俊少年依舊跪在女子的面前,神色不變的回稟著。
清晨微光從格窗透過,屋內的簡陋香爐中催情的香已然燒盡,那殘下的灰燼隨著微風而搖曳成霧,幾乎一夜未眠的女子,變態不語。黑潭般的眼睛被陽光映得精亮,似乎漣漪繁繁,彷彿能融化了夜幕的深沉。
記憶中天真活波的聲音,想必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吧,記得她說過,她正是豆蔻年華。
“厚待她的家屬吧。”
良久,她方才抬頭,交代完後,便把手中的烏黑藥汁一飲而盡。
第四章 文 / 悄無聲息
康念五年,八月初八,大吉,宜嫁娶。
皇城在鼓樂喧天之中的迎來了它的新一任女主人。
沉浸在一片火色的宮闕中,酒斛闌珊交錯,但聞笙簫絲竹之樂,無人省得天色。
隔著幾重樓閣的靜壽宮,卻不見喧譁,宮人安安靜靜地候在階前,只能聽著隱隱傳來的鼓樂之聲。
天漸漸暗了,雨欲來,風滿樓。青柳軟枝迎風而舞,搖擺不定,烏雲愈濃,壓在宮城朱簷上,黑沉沉地一片。
驀然,天邊一記驚雷,好似割裂了天際,雨傾盆而下。
蘇輕涪懶懶的倚在湘妃榻上,身邊一個小宮人跪在榻前用美人拳給她捶著腿。
此刻的她忽然老了十歲一般,似乎是精疲力竭的倚在那裡,一雙眼睛也有些迷迷濛濛的看著茜紗窗外的雨景,悵然若有所失。
那窗前的蘭草在雨中凋零了,連花瓣都碾成了泥。
是不是這世間的一切都只是剎那芳華
吳賢妃仍不解自己姨母的心思,只是巧笑倩兮,芊芊素手捧著碧玉的碗款步來到她的身前。
“太后,您今日乏了吧,這是新燉的蓮子粥。”
“嗯,難為你有心。”看著自己的甥女,她難得和藹的笑,依舊保持烏黑的發上那一枝寶鈿珠翠鳳凰在燭光裡格外的顯眼:“哀家知道你擔心什麼,沒事,皇上已經開始著手懲辦夜氏。但不管怎麼說,她畢竟是皇后,所以你凡事也不能太過。”
手裡攪動著粥,那自天山而來的雪蓮,晶瑩的像是落在碗裡的珍珠,光潔玉潤,更是襯得碗色如碧。
碗中騰騰的熱氣在嫋娜的錦紗帳間,聚了然後又散了,卻始終掩不過屋內那股甜膩的薰香味道。
“最要緊的是要趕快懷上龍種,才是最好。”
“是,臣妾知道了。”
芙蓉面上暈了一層薄紅,繡著牡丹的衣袖掩住了櫻紅的口,吳賢妃含笑而答。
羅迦步入寧夜宮時,已是夜半十分,雨依舊下得極大。
夜熔坐在窗前的扶椅上,大紅色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