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終於緩緩地順著臉頰滑落:“你怎麼可以對我如此殘忍”低啞的語聲似是責怪似是抽咽,卻在粉唇欲啟的一瞬狠狠地將嬌軀拽入懷中,狠狠地將雙唇欺上櫻瓣。
懷裡的人兒雖然沒有掙扎,但卻是冷冷地僵硬著身子,姬伐月努力地忽略著她無聲的抗拒,竭盡溫柔竭盡誘惑地吻著伊人——要她迷失,要她淪陷,要這生硬的牴觸化為忘情的回應!
第180章 第六十章 朴樹幽潭淚痕溼(中)
可是,任憑他如何努力,得到的卻始終只是一片漠然,令人窒息的熱吻彷彿是落在木雕泥塑之上,換不回絲毫悸動。
許久,姬伐月頹然停止了動作緩緩啟眸:楊柳風冷漠地靜靜回視,春水凍結如千古寒冰,沒有分毫漣漪,好像他正在吻的是另一個人,而她不過是個旁觀者而已。
那樣的冷漠帶著令人畏懼的傷害,姬伐月怔怔地緩緩地退離雙唇——她竟然毫無反應!
哪裡出了問題?
難道是太緊張了所以發揮失常?
楊柳風平靜地回望著他的無措,忽然抬袖慢慢地抹過粉唇。
這樣簡單的動作卻已足夠毀滅他所有的自尊自信。
姬伐月絕望地看著臉上漠無表情心底卻滿是嫌惡的人兒,一點一點地放開擁著她的手臂,一步一步退離那眷戀著的溫溫薄暖。
“我不想她恨我,也不想她把我看成畜牲。”楚殺的話彷彿刀一般在心頭來回割戮。
這一刻,他在她心裡是否連禽畜都不如?
他從沒有在意過別人的眼光,但此時,她內心的厭恨卻令他只想逃離。
腳步踉蹌著退出很遠,姬伐月才忽然轉身向著林外提氣飛掠。
狼狽,前所未有的狼狽,他不斷加快身形企圖遠離心底那令他不知所措的難堪。
慌亂,那樣的慌亂無措,以致險些與對面過來的人影撞個滿懷。
“教主”白夜及時閃身,微微忐忑地欠身施禮。
姬伐月身形一頓,並沒有答話,正待再度舉步,卻忽然轉眸看向螓首低垂的人兒,略一躊躇,竟向著她緩緩走近。
沒有說話,他忽然毫無預兆地一把攬過嬌軀,欺唇吻上白夜。
一瞬間,恍若天雷撼動,白夜身子一顫,怔怔地接受這意料之外的甜蜜溫存:歡喜、悲傷、無措、幽怨這段日子積聚的各種複雜情緒就如此輕易地瓦解在這醉人的深吻中。
也許應該推開他,指責一下那些冷落和絕情給她帶來的傷害與困擾,但白夜卻無力抗拒那窒息火熱的魅惑,片刻就迷失淪陷,任那個魂裡夢裡愛著恨著的惡魔予取予求。
暈眩到無法呼吸,她如雲般憑附在姬伐月的懷——就這樣死去也好,不問從前,不知未來,永遠停止在最最幸福的這一刻。
正痴濃處,姬伐月卻驀地撤離了雙唇,深深地望入她情迷神蕩的雙眸:他確信之前那一吻比此刻只有過而無不及,可見他並未有失,那楊柳風的反應只能說明一件事
他頹餒地緩緩推開白夜,轉身走進解緣殿的庭院。
白夜呆呆地看著黯然孤寂的背影:這溫柔來得倉促,去得突然,彷彿夢幻一般,短暫,卻又令人痴迷眷戀。
該叫住他嗎?
要告訴他我已經不惱了麼?
直到那人的身影沒入鬱郁的丁香叢中,白夜依舊只是怔然凝立。
姬伐月完全沒有在意白夜的糾結,他只是木然地走入寢殿,開啟暗門,進了密書房,然後疲憊地坐到石案前,目光毫無意識地定在攤開的絕傷秘笈最後一頁。
“擇美而幸,雲雨之後玉蠱宿之,弒宿主,神功可成。”
殺了她?這樣,他得不到,那個男人也得不到,而且又能夠成就神功,可謂一舉兩得。
但是,真的就要千年萬年永遠活在這遺憾與痛苦中麼?
他長嘆一聲,伸手輕輕地撫摩那行古老的文字——現在的每一個瞬間都已如此傷痛難捱,他要如何去面對那無休無止的寂寞長生?
不知道悵然愣怔了多久,外面忽然傳來惶急凌亂的叩門聲——密書房雖然隱蔽,但傳音設施做得十分巧妙,因此可以如身在寢殿一般清晰地聽見外面的響動。
“教主,教主,不好了!”外面傳來舞姈的顫聲高喊。
姬伐月的心驟然一緊:舞姈自回總壇之後就被派去貼身服侍楊柳風,這麼慌亂地叫門,難道是她為了下午的事情而賭氣做了什麼?
後山那雙深邃銳眸倏然閃過心頭,他急忙飛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