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1 / 4)

“風兒既以夫相喚,做丈夫的又豈可臨事畏縮,棄自己的妻兒於不顧?”劉珩輕輕點住欲啟的粉唇,自嘲地一笑,接著道:“況且,當年利用風兒才貌收攏士子人心,也是為我一心私慾所致,種因之人既是我,食果之人也當是我,帶累妻兒同受搓磨已是不該,若再行退避推委,豈止愧為人夫、不堪人父,更羞有七尺之軀。”他移開點唇的食指,撫著她如玉的臉頰柔聲道:“放心,不過宵小得勢徒逞口舌而已,豈足為患。”

春水幽幽,滿是傷思,驟然,煙眉一蹙,楊柳風的身子顫了顫,連忙抬手去撫小腹。

“怎麼孩子又亂動了?”劉珩關切相扶,一面伸過手去小心替她輕揉著,一面疼惜地嘆道:“大夫嚴囑不可多思積鬱,你不顧自己也該多念著孩子,他就算再怎麼青雲得意,也不過一介文弱書生,就憑那一點言辭伎倆和隨行護衛的微末功夫,能翻出什麼花樣來?左右是愛聽的聽兩句,不愛聽的權作耳旁風,且看著他審了縉英的案子再作計較。他若是知情識趣處理得宜,我便當還了縉英的人情,他若敢對縉英不利”他語聲驀然一寒,道:“只怕也未必能夠輕易如願。”邊說著,手中的動作卻依舊輕柔。

半晌,楊柳風氣息漸緩,皺攏的雙眉也慢慢舒展開來,劉珩才停手展開一個疼寵的笑,柔聲道:“孩子他娘,快些收拾了東西走吧?”——最初聽著村裡的夫婦互稱“孩子他爹”、“孩子他娘”只覺得鄙俗,可是,隨著那孕育著的小生命越來越多地滲入生活,他卻感覺到了那稱呼中所蘊含著的無限甜蜜和溫暖,期待很久,劉珩卻又總覺得叫不出口,直到這一刻,竟然脫口而出,自己也不由怔了怔。

略一錯愕,楊柳風水眸微漾玉頰飛紅,垂首咬了咬粉唇,低低地“嗯”了一聲,赧然轉身走向衣櫥

**

攏菊山莊。

杜隱峰雖以菊為名,暗和著“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1'”之閒情,實則卻穿鑿糜費窮奢極侈,山莊之中重金栽植了百餘種菊花,一年四季繽紛不斷,繁盛精巧比之皇家園囿猶有過之。

主人的寢院便直名為“東籬軒”,而莊中人工堆砌的假山則稱作“南山”。

“南山”之顛的“爭秀亭'2'”,一人獨立,錦衣翩翩,孤影臨風。

方瑾靜靜地看著那一乘小轎遠遠地迤邐而來,朗若星辰的眸子中忽然閃過無數複雜不清的情緒,是期待?是憐愛?還是畏縮或不安?

無從辨,只聽到怦然驟疾。

**

'1'陶淵明《飲酒》: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2'張滋《如夢令。野菊》

野菊亭亭爭秀,

閒伴露荷風柳。

淺碧小開花,

誰摘誰看誰嗅!

知否?知否?

不入東籬杯酒。

第77章 第二十六章 對玉音圓解鈴霾(上)

停轎莊門,彤墨殷勤挑簾欲扶楊柳風出轎,她卻只是淡淡地偏過身子,抱著手中簡單的行囊自行出轎,一隻柔荑盈盈搭在劉珩適時伸過的手臂上。

石階之上,莊園的中門大開,方瑾輕袍緩帶疾步迎來。

楊柳風依著劉珩的攙扶拾級而上,未及近前已是提裙欲跪。

方瑾連忙趨步攔道:“此乃私第,風兒不必拘泥禮數。”

“大人官威豈容相慢?”楊柳風雖不得跪,但到底是屈身一福為禮。

方瑾側身讓過,並未受全禮,容色懇切地道:“當年風兒於瑾亦有提點之恩、相知之義,今日雖則權貴加身,卻時刻未敢相忘。”

楊柳風抬眸淺笑道:“逝者如斯,過去的未若就讓它過去,大人又何必耿耿執著?”

方瑾聞言一怔,隨即又含笑殷勤迎請她進莊,只是始終不曾正眼看過劉珩,彷彿他不過是個隨行的僕役,不值一顧。

楊柳風卻並不舉步,轉過身來恭敬欠身請劉珩先行。

也不去看方瑾的神色,劉珩自顧含笑扶過她緩步入莊。

解鈴軒,在這靡靡園囿中算是相對清雅的一隅,只是,匾額簇新,“解鈴軒”這三個字清雋飄逸,與院中別處的題字筆跡迥異。

劉珩抬首看時,眸色不覺一深。

楊柳風抬睫掠過匾額,復又垂眸,神色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章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4 https://www.hxsk.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