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3 / 4)

慢走,若累了,就早些回來歇著。”

楊柳風微一躊躇,方才垂睫低聲應了,隨著丫鬟們款款向院外走去,未幾步,卻又駐足回眸,見劉珩含笑抬頜示意,她方才安心轉身而去。

一晌,穿廊越階之間眾丫鬟也是未敢大意,陪著千萬分的小心殷殷扶護,惟恐有所閃失。

第78章 第二十六章 對玉音圓解鈴霾(中)

對玉堂,雖說奢靡之風不改,但許是主人用來招待貴客之所,因此陳設佈置倒也顯得莊重大氣,少了許多俗惡造作。

方瑾衣袂翩然,朗潤如初,已不知在門外相候了多久,此刻見一行人等安步而至,遂微笑著趨迎上前。

“勞動方大人久候,風兒死罪。”楊柳風行至他跟前盈盈欲禮。

方瑾忙相扶道:“今日相邀原只為敘舊,何必因這些繁文縟節冷淡了昔日情分?”

“方大人達而不忘故舊,高義堪敬,只是,風兒豈敢自忘根本造次尊卑恃嬌作態?”

方瑾聞言淡淡一笑,並不接話,只殷勤相讓。

延至堂中,屏退僕婢,只留下彤墨侍候在側。

茶過一巡,方瑾放落杯盞,含笑問道:“未知解鈴軒是否尚堪得恰風兒雅趣?”

楊柳風淡然抬眸道:“方大人有心眷顧,風兒豈敢妄言挑剔?”

方瑾瞥了一眼彤墨,仍舊笑著道:“風兒不必顧忌多慮,彤墨與我親若手足,有話但說無妨。”

楊柳風垂睫一笑道:“方大人面前風兒豈敢欺隱?只是有一事不明,還請賜教。”

“願聞其詳。”方瑾肅容道。

“軒本無鈴何須解?”

“人應有恨直待平。”

楊柳風微微意外地一怔,抬睫正迎上方瑾淺笑吟吟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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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珩靜靜地獨坐在解鈴軒中,沒有任何丫鬟僕婢來招呼侍奉,但或許這樣的冷遇對於如今的他更是求之不得。

解鈴還須繫鈴人。

那人竟然自喻為解鈴人,奪愛之心昭然若揭,很奇怪,自己竟然沒有勃然大怒,甚至,還如此寬懷地放任她單獨去會那個情彰意明的人。

劉珩微微皺眉: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完全不像自己的人?

曾經,他可以為了寒窗士子的一念痴想而不惜設計謀命;曾經,他可以為了落魄皇嗣的一句直言而不惜假公施杖;也曾經,他為了隻字片語中的隱隱情愫而故意將那人父子兩個遠謫北寒受盡顛簸。

過去,只要是旁人一點點的覬覦可能,都會讓他妒怒懷恨,而今,卻是在洞徹那人的所思所想之後,竟依舊坦然處之,不僅心頭寧和無虞,反倒有一種安然自得的放鬆。

是不愛了嗎?不在意了嗎?

劉珩失神地搖首:他敢說自己比以前的任何一段時光都愛得更深切,只是,為什麼卻少了那樣深濃的妒恨?

千思難解,卻惹得無限往事起伏心頭,時光就這樣悄然流逝。

不知道過了多久,為隱隱的飢餓打斷了思緒,劉珩這才想起,自黎明起延醫診脈,至今尚且粒米未進,算來此刻也該是午飯時間,楊柳風卻仍去而未返。他環顧房中,除了一壺冷茶,並無半塊糕果,揚聲喚人也杳無應答。

劉珩哂然揚眉:如此稚鄙的手段未免令人好笑。

推門而出,但見一地黃花滿院凋樹,秋陽薄暖金風輕寒,緩步其間,呼吸著淺芬暗香,他不由神清氣朗疑思頓消。

驟然,劉珩的右肩似被什麼輕輕一觸,側目時,卻是一片形如巴掌的落葉,恰似一隻人手頑皮地拍落在他的肩頭。

拈過枯葉莞爾一笑,仰首,只見漫天盡是紛揚飄舞的斑斕落葉,瑟瑟蕭蕭,翩翩躚躚,少時的記憶躍然眼前:劉珩曾經最喜歡一套叫做“拂英掌”的掌法,每年飄葉飛花之季總忍不住要練上幾度,一則,用於檢驗自己運掌御氣的功力,二則,這一套掌法非要配上落英殘葉才更顯氣韻。

想起自去歲至今不是耽於戰事就是纏綿情愛,一身武學竟然荒廢了甚久,劉珩頓時不覺技癢,抬腕擲起手中枯葉,輕笑一聲,掌勢輕揚,但如西風驟烈,漫天飛葉競相隨流而舞。

斑斕的落葉在掌力的控制下如五彩神龍,時而騰翔半空,時而席捲一地,所過之處殘紅敗葉無不盡收,倏而雙虯乍分,忽而一蛟獨躍。

興起處,劉珩一聲長嘯盡吐胸中鬱結,錯雙掌收勁勢,任由花葉如雪般在身前洋洋灑落,抬手拈至眼前的,仍是先時飄到他肩上的那一片枯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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