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蛇蟲鼠蟻還是人鬼妖魔,都不能動這個家的一分一毫,尤其是風兒和孩子喜歡的東西。”
他從不輕易許諾,但是這一句卻已在心頭盤桓了良久,今日終於說出口來,竟無端地有了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自相遇相知,到相愛相伴,所有的承諾他都在心中默默暗許,從未對她明言,而她傾心相守苦心相付也從不曾要求過他的隻字片語。
這樣的話應該算是承諾了吧?
細究起來,從前不說,是因劉珩總認為言如覆水,說出口就一定要做到,而彼時彼刻,一切的籌謀都是未知之數,他沒有任何兌現的把握,故而只能暗諾於心,可時至今日,她不僅痴情傾付,還有了他的孩子,所以,無論說與不說,愛她、保護她、給她幸福便已經成了他必須要做到的事情,也因此,他才決意言明,是對她的承諾,也是自己的命令,更是不留任何餘地、不惜一切代價必須要擔負的責任。
楊柳風怔了半晌,緩緩抬眸,春水瀅然已有了淚光,粉唇微微動了動,卻並未說出一個字。
良久,她才慢慢垂下羽睫,低聲道:“風兒知道了。”幽微的語聲中帶著顫顫的沙啞。
劉珩將她深擁入懷,心頭彷彿仍有千言萬語,卻偏又說不出一個字,惟有靜默地埋首在潤滑的青絲間,深深汲取那微溫的熟稔氣息。
靜謐的房間彷彿被無數甜美的情話充溢。
驟然,兩聲輕叩驚散了滿室柔情。
“什麼事?”劉珩不悅地抬首揚聲。
“少爺在爭秀亭相候,請風兒姑娘前去一敘。”紅裙丫鬟的聲音在門外清脆響起。
楊柳風並不答話,只是仰首探詢地看向劉珩。
“杜重山和陸縉英只能周全其一,明日堂審運系他手,杜家與他有姨表淵源,於情於理他都該顧護照拂。”劉珩淡淡一笑,低聲接著道:“不過風兒當年於他也有提點之恩、相知之義,況且又與今上有半師之分,如今既窺始末於側,他多少也會有所顧忌,不好任意為之,否則,又何必如此周折將風兒迎迓至此?”抬手替她輕理鬢邊道:“如今既有後顧之虞,又有當年的紙鳶之情,除了風兒之外再無人能夠說動他保全縉英。”
楊柳風聽到“紙鳶之情”四字嬌軀振顫,已是站起身提裙欲跪,劉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