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暖點了點頭，她知道，以洛少東的性子而言，他能輕易服軟，這該是多麼難能可貴的事情。
思暖一推門就看到卓雲眉坐在客廳裡，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看到她進屋，才勉強打起了精神。
“你總算回來了，知不知道我打了多少電、話給你。”卓雲眉揚了揚手裡的手機，眼角泛起一絲淚光。
“對不起媽媽，手機沒有訊號。”
卓雲眉看著思暖，好像是千言萬語哽在喉頭，卻最終只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她有很多想要問的問題，可是她不敢問，很多事情，隔著窗戶紙是一回事兒，窗戶紙一旦捅破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對於卓思暖感情歸屬的問題，她自己也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苦苦踩著天平的平衡點，一步都不敢往前挪，一步都不敢往後退。
“快去洗洗睡覺吧。”卓雲眉斂了斂眉，收起她不安的神色，對著思暖揮了揮手“我今天要出去，午餐會有人給你準備的，你記得起來吃。”
思暖點頭，沒有問她要去哪兒。
她回房之後，隱約聽到了樓下有車子停下的聲音。
思暖倦極了，來不及仔仔細細的去分辨來人是誰，就昏昏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樓下似是有女子清脆的笑聲傳來，隱隱如夢，讓她不得安眠。
醒來已是晌午。
她按照卓雲眉的囑咐準時吃了午餐，碩大的洛宅只剩她一人。
思暖百無聊賴，開啟電視卻像是開啟了潘多拉的盒子。
娛樂新聞鋪天蓋地。
紅唇瀲灩的美女主播語速流暢的說著什麼，都成了思暖耳邊最模糊的留白，她只看到螢幕之內，卓雲眉和姜瑜兒一起手挽手從一家婚紗店內走出來。
一個風華正茂的女子和一個俏麗富貴的太太，浪漫的背景美的讓人不忍直視。
思暖終於聽清楚主播的聲音。
“前幾日盛傳洛少東和姜瑜兒情變，洛少東甚至拒絕和姜瑜兒一同出席公司的會議，這些說法全都是媒體的斷章取義。今日，有記者拍到姜瑜兒與洛家太太也就是洛少東的繼母卓氏一同出現在某婚紗店內一起挑選婚紗。有記者猜測，洛少東之所以讓姜瑜兒辭去工作，是因為他們兩個的好事將近，男方是為了讓女方有更多的時間準備才會出此下策目前這個訊息雖還未得到當事人洛少東和姜瑜兒的確認，但事實應該也是八、九不離十”
思暖的唇角泛起一絲笑意，卻是苦澀無比。
她忽然覺得全身冰涼一片。
多年不見的母親，已經是個連記者都可以玩弄於股掌之間還完全遊刃有餘的高手。
她清楚欲語還休的事情總能輕易引起別人的討論，而云城的記者，慣會了看圖說話這樣的事情。
思暖癱坐在沙發上，這一刻，只覺得自己是這樣的孤立無援。
□
思暖在沙發上一坐，就是整個下午。
洛少東是什麼時候來的，她根本就沒有聽到，耳邊轟隆隆的只剩下一片雜音，而她，滿目皆是光影交錯的昏暗。
她甚至覺得洛少東的臉在她的視線裡都是模糊的。
“思暖，你是不是不舒服？”
思暖睜開眼睛的時候，洛少東正坐在沙發的邊緣上，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她的臉。他時不時的拿手背試探一下她的體溫，望著她虛軟的模樣，他神色緊張。
思暖看著洛少東不說話，她的手揚起來，揪住了洛少東的衣袖不願意撒手。
“你是不是不舒服？”洛少東又問了一遍，嗓門不自覺的提高了很多。
思暖點頭，不住的點頭。
“我是不舒服。”
“哪兒不舒服？”聽到她這麼承認，洛少東顯得更加的慌亂，他焦灼的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我全身不舒服。”思暖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完完全全帶著哭腔。
洛少東的眸子裡冷光乍現，他的表情冷得駭人。可是好在，他的掌心還是溫暖的。
“你是不是看到報道了？”洛少東雖是在問她，可是語氣篤定無比。
思暖不說話，只是低著頭，眼淚滾落的勢頭讓她自己都有些猝不及防。
“卓思暖，你還不懂嗎？其實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相愛的，只是說與不說的問題。我們退讓是沒有用的，退讓只會讓他們這些人變本加厲，就像六年前一樣。”
思暖不語，她的沉默和眼淚惹得洛少東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