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那三天之中他才想明白,愛與恨的界限是這樣的明顯。歲月根本無法將愛恨混淆。
他恨著卓思暖,可是這並不代表他不再愛她。
就像當初,就像此刻。
這件事情沒過多久,洛少東就聽聞卓思暖回國了。
這是六年來唯一一個讓他顫慄的訊息。他心頭五味陳雜,卻直到再見到她,都沒有調整出一個正確的姿態去面對她。
他們明明彼此消磨了這麼久才又見彼此真心。
可是這一段感情,註定崎嶇無比,崎嶇也就罷了,沒想到走著走著,眼前忽然橫亙的,卻是再也無法跨越的鴻溝。
思暖是潛意識的倒退躲藏,而他亦是一如六年前掙扎著卻也不夠堅定。
他們總是要在這樣的時候才能清醒,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生死的重量。
什麼倫理道德,一旦他失去了她,那麼就連談資都算不上。
人生苦短,沒有幾個六年能讓他們去等待痴守。生命脆弱,不是每一次生死他們都能輕易逃開。
卓思暖,這次不管她願不願意,他都不會再輕易放開她。
□
思暖又冷又餓,已經沒有力氣再蹦蹦跳跳的給自己取暖,她乾脆跌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臂膀發抖。
雨水順著巖壁滾下來,就連這個山洞裡都開始下起下雨。
“卓思暖”
耳邊恍若有人在喊她,那個聲音熟悉的就如同夢中的聲音一樣。
思暖暗暗嘲笑自己,一到關鍵時刻就聽到洛少東聲音的毛病,怎麼還是改不掉。
“卓思暖!”遠遠的好像又傳來一遍。
思暖怔了怔,屏住了呼吸不敢再有一絲懈怠。
“卓思暖!卓思暖”
思暖聽著這聲嘶力竭的聲音,好像連他嗓子裡有幾分沙啞都可以清楚的感覺的到。
她用自己僅存的力氣做了兩件事情。
一件是流淚,而另一件,就是大聲的告訴他“我在這裡!”
那頭忽然沒了聲響,反應了好長時間之後,洛少東的聲音更近了些情緒也更加高漲了些。
他一遍一遍的喊著她的名字,而她一遍一遍回應著她。
思暖渾身冰冷,可是心裡終於開始漸漸的回暖。
洛少東終於站到了思暖的面前,他披著蓑衣看起來還是英俊不凡,就好像是披著盔甲的勇士。
思暖想,也許他成不了她的王子,可是他也會是她一生的騎士。
洛少東站在原地瞪著她,也不知道他竟然還會有閒情去瞪著她。
思暖只是坐在地上任由眼淚像是小溪一樣潺潺的流下來。最近在洛少東的面前哭的太多,也許他早就已經產生了免疫力。
山谷裡的風和雨都好像因為洛少東的到來而變小了。
他就像是一道柔和的光,穿透這霧靄而來,照亮了她的視線也照進了她的心裡。
洛少東終是不忍心的嘆了一口氣,他收斂了犀利的目光與姿態,上前一步將縮成了一團的卓思暖抱緊在自己的懷裡。
“讓你亂跑”
這已經是他能說出的最重的責怪。
思暖也開始不再啼哭,她的手伸過去一下一下的捏著洛少東的臉。來來回回不下五遍之後,才破涕為笑,“真的。”
“當然是真的!”洛少東用自己火熱的唇抵住了她冰涼的額頭,抱在懷裡的卓思暖明明就只是卓思暖。
可是這才短短隔了幾個小時,他就再失而復得一次。
失而復得,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四個字。
“你今天不是結婚嗎?”思暖啞著嗓子,抬眸看著他。
“這重要嗎?”洛少東沒好氣用下巴頂了頂她。
“結婚,這還不重要”
思暖話音未落,洛少東已經低頭將她的唇攫住,他熱切的想要把自己的溫度遞送給她,也熱切的想要讓卓思暖知道。
沒有什麼比她更加重要。
雨小了,霧靄也開始漸漸變薄,洛少東將蓑衣脫下來披在卓思暖的身上,然後將她攙起來背在身上下山。
思暖伏在他的背上乖巧的摟著他的脖子。
好像心裡的驟雨已經過去。
“洛少東。”思暖伏在他的耳邊喚了他一句。
“嗯。”洛少東答得簡短。
“你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什麼?”
“只要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