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有幾分勉強的感覺。
我默默回憶起了那個詭異的夢,蛇和白樺樹,對,那一定只是一個夢。
宋宇慕不知何時也走進茶水間,側著身倒了一杯玫瑰花茶,Sean抱怨了一句“好擠”便退出去了,我喝完咖啡正要出去,宋宇慕叫住了我:“沈沐星。”
“是的,組長。”我模仿徐柔的口吻道。
宋宇慕苦笑了一下,道:“為什麼每次和你說話,你總是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模樣。”
“我沒有。”嘴比腦子運作得快,等說出來,忽然發現確實如此。
宋宇慕嘆息一聲,喃喃道:“看來從以前到現在,你都很討厭我吶。”
看見宋宇慕的表情,我居然產生了一絲歉疚感。“我沒有討厭你,”我說,“只是不喜歡提起從前的事情。我知道你為什麼總是提及從前的事,但是,宋宇慕,人生總要向前看,總是往後看,總有一天會摔得頭破血流。”
“可是,你姐姐——”他的眼裡似有淚光,也可能是我看錯。
“我姐姐與你沒有任何關係,”我打斷他,“我很久之前就說過了,她不愛你,更不值得你愛。現在也是如此。”
宋宇慕深吸了一口氣,用陌生的目光打量著我:“沈沐星,你變了。”
我變了,當然變了。
沒有人能站在時空之外,逃脫自然的定律。
而這麼多年發生的一切,更是足以讓我改頭換面,徹頭徹尾淪為被世間悲憫或鄙夷,只能以鋒利來自衛的一個人。
從來沒有好的,或壞的變化。
只有註定的變化。
“我變了,長大了,是一個七歲孩子的母親,”我微笑道,“而你,宋宇慕,你只是變老了,並沒有長大。”
宋宇慕緩緩伸出手,似要握住什麼,卻又鬆開,陽光難得投射進來,掠過他掌心交錯的紋路。
最後,他笑:“這樣也好。”
我不知道他說的“這樣”指的是什麼樣,但我聽出了他聲音裡的無奈之意。
七年了。也許這期間他試圖忘記過她。
可,人心終究不是機器,不是on和off兩個鍵就可以解決系統的紊亂。
儘管許多所謂的愛情都只是荷爾蒙一時作祟,餘下的也有些例外,發生在懵懂年紀,如蒲公英偷偷落芽,又恰巧避過了現實風霜,刻在了骨子裡不能忘。
我或許待宋宇慕過分嚴苛了些,可,不這樣做,我想不出其它幫他的方式。
中午我沒有和同事們一起叫外賣,而是約了竹生安惠在公司附近的餐廳吃飯。
我打電話給她時,她還在和景凡逛街。
“星星,我看到一個很可愛的毛線帽,很適合鹿鹿呢!”
“惠惠啊,千萬忍住購買的衝動,”我制止道,“你忘了嘛,上次你給鹿鹿買了一條圍巾,他寧可光著脖子受凍也不肯戴。當然,我個人覺得你的眼光非常好,但壞就壞在鹿鹿這孩子太挑剔了。”
“就是這樣我才喜歡嘛,比較能引起我的征服欲!”
安惠說完,我聽見旁邊隱約傳來景凡的聲音:“你喜歡,我們可以生一個。”緊接著我有聽到“啪”的一聲,沒有景凡的聲音,倒是安惠氣喘吁吁:“還沒求婚就生孩子,想得美!”
我默默同情了一下景凡,勸道:“惠惠,家庭暴力使不得,會上癮的。”
良久,她說:“我覺得我已經上癮了。”
“對了,”我想起正事,“你沒把我在Y&Y上班的事情告訴景凡吧?”
“沒有,放心,姐姐我口風緊得很,除非景凡給我買下一整套珍藏版的變形金剛,我是不會把這事兒說出去的。”
景凡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覺得變形金剛不適合給我們未來的女兒玩。”
然後,連“啪”三聲,安惠說:“星星啊咱們待會兒見,我現在要進行一下溫柔的家庭教育。”說完電話就結束通話了。
這叫什麼呢。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或者,這便是妥協。
我又想起顧清讓說過的:我不喜歡妥協。
竹生安惠比預定的時間早到了十分鐘,我到餐廳的時候,她已經選好了的位置,在復古式屏風後,旁邊還擺著一個魚缸,裡面養著蘭壽魚和鸚鵡魚。
惠惠穿著真絲千鳥格連衣裙,外搭暗藍外套,戴著閃亮的墨鏡,看到我時摘了下來,笑意盈盈,向我招手。畢竟是模特,哪怕逛了一整天也能神采奕奕,鬢髮不亂,潮範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