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於世,想要找回自己的弟弟,路上遇到這樣多的坎坷,卻又不得見唯一的親人,不斷地捲入各種事端,還有被莫名地當□人,戴上腳環。
如今弟弟的忽然出現,卻又是在這種血腥滿地的狀況之下,和當初設想的花前月下、天晴萬里完全不同。
而且她自己的身子
如燕低頭看了看自己,渾身上下都是完好的,並沒有持續流血的傷口,可是,那個時候,因為左胸的傷口太重而失去了意識,那之後,究竟發生過怎樣的事情,自己卻是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那種骯髒而憤怒的感覺,尤在胸口徘徊不離,就像是沾染在身上的血跡和髒汙,叫她覺得噁心。
“唔唔唔唔!”
滿是血腥的黑暗中,忽然出現了個被五花大綁的人形物體,一邊發出滿是恐懼的呻 吟,一邊從如燕沒有注意的角落裡朝門口挪動而去。
那是什麼?
如燕起身,想要靠近些看,又因為對方滿身沾染了鮮血,似人似鬼的模樣而有些遲疑。
待到“那東西”挪動到了光亮之處,如燕方才看到被鮮血浸染的衣裙,披散的頭髮,還有面上不斷被淚水洗刷的一片狼藉。雖然難以置信,但這個正被捆綁了手腳,朝門口挪動的人形物體,確實就是王梓姍。
不僅僅是如燕看到了王梓姍,在聽到背後的響動後,王梓姍也回頭看到了有些脫力地坐在角落裡的她,方才還只是滿臉淚痕的王梓姍,在見到如燕的瞬間,雙瞳猛地瞪大,嘴裡發出激烈的哭嚎,更是拼了命似地朝出口蠕動。因為手腳都被捆得死死地,她劇烈的動作輕易牽動了手腳腕上的粗繩,將她細嫩肌膚勒出道道血痕。
被布條塞住的嘴無法說話,可是從喉頭髮出的壓抑不住的尖叫悲鳴,聽在耳中,像從修羅地獄深處傳來的哀嚎。
難道自己的猜測真的沒錯,院子裡這些個遍地屍體,真的是如沐下的手。
短短三年時間,他究竟是在劍舞門經歷了些什麼樣的苦,才變作了如今這摸樣?遙想當年那在太陽底下被曬得肌膚髮紅的少年,除了滿面傻笑,便是撲在自己懷中撒嬌的可愛摸樣。
當初被自己如此竭力保護著的弟弟,別說是殺人,就連廚房裡頭宰殺母雞肥豬,都不願讓他看到那血濺當場畫面的弟弟,因為自己的“死”,究竟是在自己失去的這三年時間裡,活在怎樣肝腸寸斷的心思裡頭。
如燕更不能想象他被老葉拖來這現場,看到倒在血泊中、正被人上下其手的女人是他以為已經死了整整三年的姐姐的時候,該是怎樣的一種心思?
若不是面前這滿臉血漬,害怕得不停顫抖的女人設計陷害,自己和如沐雖說不至於過得大富大貴,卻至少不用如此長久地分離,不用受到這樣天人兩隔的阻礙。
如燕慢慢地順著牆壁,撐起有些發軟的雙腿,從那些個倒伏在地的屍體邊上,小心翼翼地繞過去。
一邊爬行,一邊不住回頭看自己的王梓姍,大概是被她的動作驚到,愈發“唔唔啊啊”地賣力挪動,那被粗麻繩磨破的皮肉,帶著森森血跡,不斷地順著腳腕、手腕流淌下來。
如燕以為自己會害怕那些早已倒在地上,被人用利器破開了肚皮、鮮血滿溢的屍體,但真正走過去,才知當她注意力都在地上蠕動的王梓姍身上,那周圍再如何比煉獄更駭人,都無法撼動她心神。
“嗚嗚、嗚嗚!!”
彷彿是隔著嘴裡的布,大聲嘶叫著“你別過來”,王梓姍不住搖著頭,奮力動作。奈何走的人,總比爬的動作要快,如燕一步一步,朝她接近過來,終究站到了她身邊。
俯視著地上不斷落淚,滿面驚懼的王梓姍,如燕冷笑一聲,覺得額外覺諷刺:都說蒼天放過誰。
方才還是自己倒在地上,她在看,如今不過片刻,便是兩人情勢調換,自己是不是該應景地說些什麼?
身體比意識更早地做出了行動,蹲下身,在她被淚水模糊的面上輕輕拍了兩下,看到王梓姍一副哭得鼻涕隨著眼淚一起跑的狼狽相,如燕用有些虛弱的聲音,慢悠悠地開口,
“怎的,怕了?
若是怕報應,當初又緣何犯賤,做出那些個喪盡天良的事情。你可知人過了分,壞事做多了,總會碰到報應的。而我若是碰到了像是今日這般千載難逢的機會,該是多麼想要將身上的痛,統統償還給你?”
反正王梓姍給出的反應,永遠都只是聲嘶力竭的“嗚嗚嗚”,如燕這段話,倒似成了獨角戲。她倒是說著說著,說出了樂趣,蹲在王梓姍身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