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自己的身體早就好了大半,如燕卻知道,恐怕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於暖看她的眼神愈發怪異,好像她是黏在他外衫上的一片汙漬,即使去除不了,卻要因為無法捨棄外衫,而勉強地忍受著她的存在。無論是誰,整天被籠罩在這樣的氣氛之下,都會決定不爽快。不過幸好如燕本就對於暖沒什麼好感,就算被他這樣的人所厭惡,也無所謂。
相比較於家兩兄弟對待這場日益臨近的婚事的離奇態度,她卻更注意如沐的變化。
——如燕這兩天注意到,如沐總是在自己睡著後,悄悄地離開屋子。
他的動作輕緩,若不是自己夜半醒來,恐怕壓根就不會注意到他消失不見:如沐總是在第二日太陽昇起前,乘著她未醒,就回到住處,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有什麼事情,非要在她入睡之後去做?
想起盛竹和王梓姍之前對如沐的詬病,還有掌門對他的特殊關照,如燕想到了最壞的地方,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出賣自己身子的事情?”
“你說什麼呢如燕,”出人意料,如沐的臉色並未改變,更沒有料想中的大驚失色,“我是什麼人,難道你還不知道麼?只是掌門對我賞識有加,才特意叫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真的沒有”心中不安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消退,反而愈發地讓她難耐。
“如燕,你放心吧,”如沐眯眼笑,“你總是愛瞎操心,若是真擔心我,我們不如早些將那該死之人找出來,一刀了結了。”
“噓!——真是要被你嚇死,這事情你可別動不動就放在嘴上!”
雖然姐弟倆已然開誠佈公地談論了各自遇到鬼仙的狀況,但除了對方是生於冬至,還有那一句似是而非的形容之外,再沒有更多的提示。
如沐對這一命換一命的交易很感興趣,老是笑話如燕心驚膽戰,草木皆兵,
“如燕,你總是一驚一乍,有時候,我倒懷疑我才是你哥哥。”
“小鬼,沒大沒小!”
如燕墊腳,想要抽他腦袋一下,誰料兩人身高到底差了太多,自己目的還未達到,手腕卻被對方牢牢握住,放到嘴邊輕嗅,
“如燕的手真香”
這動作簡直就是嶽如一再世,如燕被如沐的突如其來嚇住,竟一時不知作何反應。一邊想到許久不見的、癩皮狗似的嶽如一,另一邊,又覺姐弟倆之間的氣氛,未免太過曖昧。
該不該開口教訓他,要注意男女有別,可不能隨隨便便地對哪個姑娘家都動手動腳?
“注意你的行為,”背後聲音聽來酷似寒冰,乃是赤 裸裸的威脅,“可別對他人的夫人上下其手。”
如此充滿佔有慾的宣言,從於寒口中聽到,未免太過驚人,如燕還未來得及感嘆,對面如沐卻更上一層樓,語不驚人死不休,
“雖然是他人的夫人,卻永遠是我的如燕,我們之間的關係,你再羨慕,恐怕也望塵莫及。”
“姓氏相同,就是一家人麼。”
於寒絲毫不退讓,說的話真是越來越離譜。她和如沐,難道還能不是一家人麼。
“夠了,你們兩個,都給我收斂些!你,”如燕轉頭,像是當初戳著小葉的額頭似地,戳著於寒彈性十足的胸口肌肉,
“我們都知道,這婚姻不過是逢場作戲,我感謝你帶我來旖蘭見到如沐,才答應你這荒唐條件;還有你!”也不放過教訓如沐的機會,如燕橫眉豎眼,
“給我乖一點,別以為我要嫁人了,就管不住你了,你這小鬼,不該做的事情,可一樣都別給我做。”
兩個大男人像是被訓斥的貓兒似地,雖然都是臉色陰沉,卻也沒一人開口反駁她。如燕訓完了,頓時覺得通體舒暢,就連鬼仙那陰魂不散的條件,也擋不住她的好心情。
至少在鬼仙的仇人,那個絕世倒黴鬼出現之前,她可以過一段唯我獨尊的好日子。
——該報復的人都報復了,想惹她的人至少在成婚前不敢動手,而弟弟和於寒,如今都任憑自己訓斥。
難不成過了那麼多年的慘淡生活,她的幸福人生,竟是從如此意想不到的節點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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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燕姑娘,水溫如何?”
溫熱的液體被小心舀起,從纖細脖頸處輕柔倒下。浴桶中佈滿新鮮採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