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燕想說些反駁的話,但是發現自己對於寒的知曉確實如此有限,以至於自己根本就無法反駁嶽如一的話。能從自己嘴裡出來的,只有反抗一般地否認。
“我為什麼要信你。”
她不再躲避嶽如一的視線了,轉而牢牢地盯著他的眼睛。
“我為什麼要騙你,”嶽如一伸手,緩緩撫上她面頰,
“我只想保護你,只想告訴你真相。你不能同他在一起,跟我走如燕,我說過會好好照顧你,現在我還是這樣想,這裡太危險了,不僅是於家兩兄弟,還有你的弟弟,你跟我走吧,這一切,你都不要管了”
嶽如一嘴裡說出的話,真是越來越奇怪。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如燕揮開嶽如一的手,想從他的鉗制之下逃離,可手腕一緊,又被牢牢捉住,後背被重重地抵在牆上,磕得她頭暈目眩。
“如燕,你相信我,我只是不想你收到傷害,跟我走,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我說過會對你一輩子好的,難道你還不信我?”
嶽如一像是隻發狂的野獸,死死盯著她眼睛,那一隻手摁住她痠軟發麻的肩膀,語畢,便是重重吻上來。
“唔!放開放開!”
叫人喘不過氣的粗暴的接近,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纖腰被緊緊地摟著,後頸也受到了鉗制,如燕被嶽如一吻得頭暈目眩,慌亂之中,只得朝著他小腿重重踹上一腳。嶽如一悶哼一聲,這才不甘不願地放開了對她的掌控,
“如燕,”他低沉的聲音像是灌了魔咒,將如燕整個人都籠罩其中,
“於寒就是那個兇手,只有他會在殺人的時候,雙眼變得血紅,若是你不信我,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不要再說了!”
已經足夠了。不管是如沐同掌門的事情,還是鬼仙要殺的仇人,或者是可能出現的殺父仇人一切都已經足夠沉重,足以將她期許的美好日子破壞殆盡,為什麼,為什麼還要來加上一件事情,將重生於世自以為的平靜寧和,統統打碎?
她已經再也受不住了,
“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喉嚨緊得發疼,可是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淚水,從眼眶中漫溯出來。她只覺得渾身的疲憊,什麼都不想思考:何謂正確,何謂錯誤。
“蹭”一聲尖銳碰擦的利響,待到如燕反應過來,方才扣著自己的嶽如一,已然距離自己丈餘。刀劍之中的相沖相鬥,她看不明白,可是那個正和嶽如一打鬥中的身影,卻是好幾日避開她不見的於寒?!
從她被嶽如一劫走,到如今醒來,看外頭的天色,該是未過多少時間,於寒既然對自己避而不見那麼些天,現在怎麼又那麼快就趕過來?
兩人刀劍交錯,勁力十足,可即使如燕並不懂武道,也能看出於寒的動作稍有遲滯,明顯不是嶽如一的對手。
不是說他是奪走了劍舞門“天下第一劍”的那個人,怎的如今和嶽如一打鬥,卻力道不夠,明顯遲滯。嶽如一也發覺了對手的異常,乘著抽身空隙,轉身就要抱起如燕,想要逃開於寒的追捕。卻未料就是這麼一個伸手相迎的動作,被劫的姑娘卻絲毫不願配合,隨著如燕面有難色地微微閃開,來自於寒的攻擊好不猶豫,乘虛而入,重重劃在他前胸。
脆弱的衣料從中裂開,鮮血,不受控制地奔湧而出。
於寒毫不猶豫,面無表情地準備伸手再刺,奈何自己還是慢了一步,嶽如一毫不猶豫,腳尖施力點地,破開窗戶,直接衝出屋子而去。
“有沒有事?”
於寒也不急著追,反倒是靜靜舒了口氣,走到如燕面前,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直到確認她身子無恙,這才緩緩地,靠著一旁牆角坐下。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周孔說你被人劫走,我便即刻追了出來,那人做得不夠乾淨,走得也不遠。”
“我們還在旖蘭城?”
“嗯。”
於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如燕也是心神不寧,在原地轉了兩圈,時不時看一眼一旁靜坐的於寒,卻只見他倚靠牆角,一手撐著劍,另一手捂著自己胸腹,低頭閉目。
她現在的心緒很亂。嶽如一的話像是從暗中忽然冒出來的刺,重重陷入她的肉裡頭,痠麻得人心力交瘁,卻又不知該怎樣拔除。她的手心潮熱,額頭冰涼,這是一安靜下來,才發覺自己就連背脊都是冰涼的。想了又想,終究還是問出口,
“你以前,有沒有殺過人?”
一句話出口,她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