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怎的才說了一半,如燕是有事瞞著我?”
雖然覺得如沐刻意避開同鬼仙的交易,其中必定有問題,可一旦被問到方才於寒說了一半的話題,如燕多少也有些措手不及。倒是不想騙他,輕咳兩聲,預備一筆帶過,
“沒什麼,是於家的大公子要成婚了。”
“那同如燕有什麼關係。”
如沐也跟著喝了口茶,並沒有把這話題放在眼中。
“有一些關係,”如燕儘量用冷淡而平和的聲音,輕飄飄地說,
“他求婚的物件,不巧就是你親姐姐我。”
“”
沒有噴茶,沒有咳嗽,如沐放下剛舉到一半的茶盞。
瓷器在木桌上觸碰的清脆響聲,同他射過來的犀利眼神如此般配,讓如燕几乎扛不住那灼灼視線,想要調轉目光。
“你說,他同你求婚?”
這本該是一句確認的話語,聽在如燕耳中,卻不知怎的尤其刺耳冰涼。
“嗯,不過我沒答應,你姐雖然年紀不小,卻也還不算老,其實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如燕,”對面的年輕男子,用不似少年神情的語調打斷她,
“我告訴你我同鬼仙的賭約,你答應我一件事。”
油然而生的意外感覺,從腹中升起,讓如燕不自覺皺了眉毛,“什麼事。”
“其實我中了詛咒。”
“!”千算萬算,也算不到從如沐口中出來的,居然是這麼一句話。
“三年前,為了獲得力量,為了在劍舞門站穩腳跟,我同鬼仙求來一次機會,”如沐的神情很平靜,簡直就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鬼仙保證你沒有死,而我,就必須在五年之內幫它殺一個人。”
這個條件聽上去,未免太過熟悉。
如燕不想再問,不想聽到她早就可以遺忘的那特徵,可是嘴巴卻彷彿有了自己的意志,
“什麼人?”
“那人生於冬至,”這是第一個提示,
“而在你披上紅紗之後,那人,必定就能出現。”這是第二個。
一切都是有緣由的。
一切都是從如燕重生在世的那一刻起,就墮入一個龐大而怪異的圈子。
“如果沒有完成這個條件,你會如何?”
若是對方只是要收回她的命,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如沐手指在杯緣上繞了一圈,
“一命抵一命,若是那人未死,便是我死。”
三年之後的今日,死亡離開他,僅僅只剩兩年。
如燕張著嘴,覺得方才從喉嚨口滑下的茶水,像是燒開了似的滾燙。眼睛裡頭的溼氣讓她覺得疲乏,覺得等待了那麼久長之後,弟弟居然走到了同自己一樣的路,叫人絕望。
“我會同他成婚的,”她不過猶豫了一瞬,就綻了個自詡輕鬆的笑,拍拍如沐的肩膀,
“對我來說,你和我都活得好,便是比什麼都重要了。”
嘴裡一邊說出這樣的話,心中一邊對自己感到深深失望:說出這種天理難容的話,為了自己和如沐過下去,就算奪走一條無辜的人命,都不在話下的理論,居然是從當初那自詡豪邁、活得頂天立地的自己嘴裡,說出的話?
你早已經是和過去不同的人了。
無論是殺人,還是欺騙下的婚姻,只是為了活下去,一切便都是無可厚非。
這一夜的天氣,特別涼,彷彿是為了應證最後一晚的安穩,如燕在小院的床上,睡得尤其深沉。
夢裡是那虛無縹緲的聲音,不斷提點她。
‘那人呢生於冬至。其心之所繫,如梅肆綻。’
而她的床邊,靜靜站立的那個男子,卻一夜未眠。
看著如燕即使在夢中,都輕輕皺著的眉毛,看著她左腳腕上,那根纖細而耀眼的腳環,如沐的目光隱在他長長睫毛之下,閃爍不定。
“如燕,我只是不想再回那裡去了。我只是,想要一切都回到最原本的樣子。
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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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寒?哦,就是大公子是吧?”
中年男子臉上的表情有些迷茫,“到底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你硬要我回想,我一時半會也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