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在這府邸,已經做了好些年了,算是家丁裡頭的前輩。
他年輕時候,很是貪玩,常流連花叢、恣意縱 欲。當時覺得自己身子壯、體力好,也曾做過幾年鏢師,跟過些不大不小的案子,可惜沒著沒落的,年紀大了,也沒娶到媳婦,只好來這裡,做個家丁護院。
不過,老李年紀雖然大了,好色的毛病卻從來也沒改好過。
反正沒老婆沒孩子,他也不愛賭不愛財,所有錢,都花在喝酒嫖 妓上頭,圖個痛快享樂。
今日是小姐大婚,老爺看他們幾人很是辛苦,已經放話,說是待到過了午夜,大事已成,便從鎮子裡的妓館裡尋幾個花姑娘,給幾個大老爺們樂呵樂呵、解解悶。
為此,幾個家丁很是興奮,其中,更是以老李打頭陣。
本就光棍一條,沒家裡的老婆子叨叨唸念,又能有老爺買單樂呵,豈不是求也求不來的美事?
眼看婚宴已過半,那沒用的新郎倌此刻正在屋裡老實待著,料是插翅也難飛;幾人便跟打了雞血似的,圍在門口,淨說些汙穢不堪的爺們話。
想這屋子裡的新郎倌身單力薄,怎能餵飽大小姐;找相公啊,就非得找他們這種身強力壯的才好。
幾個老爺們越說越得勁,紛紛圍在了屋門前,你一言、我一語,什麼難聽話都出口了,老李邊說邊喝水,這就想繞到後頭的茅廁裡解決一下。
拎著褲子,打幾個噴嚏,老李慢吞吞走過拐角,眼看就要到茅廁了,餘光卻見背後寒凌一閃,似是某種兵器刀刃的反光。
有情況!
他雖然年紀不小,反應倒是極快,一個激靈,猛轉過身。
——
背後是個不足兩人並行的小巷,旁邊被燈籠點燃的角落裡,昏黃橘光與青灰石板交錯搖晃,連個人影都沒有,哪來的兵刃?
是錯覺麼?
老李又等了會,只聞遠處的前院人聲鼎沸,近處,卻是靜得異常。他想了想,總覺不妥,這就轉身朝巷子裡探去。
才走了兩步,就見草叢瑟瑟抖動,老李蓄勢待發,正要撲上去一頓好打,卻見綠茵茵的葉團裡頭,鑽出了一隻體型碩大的肥貓。
那貓一臉好奇地東張西望,正和老李看了個對眼,老李一跺腳,把這隻肥貓給嚇跑了,這才放心地朝茅廁去:
大驚小怪。不過是隻野貓。
茅廁裡雖然臭氣熏天,不過想到不久之後,就有姑娘可以陪著快活,老李的心情異常輕鬆,解了褲帶,嘴裡吹著口哨,樂淘淘地如廁。
“嘖,又是茅廁”
忽聞背後一聲抱怨似地嘆息,老李嚇得尿路一頓,面孔扭曲,“誰、誰?!”
“”
烏髮垂面,臉色蒼白,少年緩緩抬起頭來,一雙血紅色的眸子,在銀色月光下,格外鮮亮。
“!!”老李身子一軟,仰面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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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葉?!”如燕彎腰,壓低了聲音呼喚。
走在前頭的老葉輕輕一躍,停在屋子後頭的窗臺上,伸爪子刨窗戶,回頭看她。
“你怎麼跑過來了?小葉呢?不會也跟著來了吧?”
四下張望一番,卻不見小葉蹤影,如燕鬆了口氣,撈起老葉軟綿綿 的肚子,輕捶它腦袋,
“讓你多事、讓你多事。”
雖然方才也是多虧了它,才未被那家丁發現,不過看到從草叢裡跑出了老葉時,如燕受到的驚嚇,卻一點也不亞於自己被家丁捉住。
老葉左右伸長了脖子,躲避如燕的襲擊,尖銳爪子緊緊扣著窗戶布,硬生生拉出一道長口子。
“知道了,從這裡進去,你鬆開。”
從後腰掏出那柄屠刀,左右看看,無人靠近這小徑。刀鋒往窗縫裡一塞,上下劃了幾下,便把窗閂給挑開了。
如燕懷中抱著老葉,手裡一柄屠刀,看著洞開的窗戶,頓覺自己很有些做毛賊的天賦。
屋子裡只點了幾盞燈,照亮的範圍很是有限,如燕從窗戶攀進去,才知自己在的這屋子,乃是平常沐浴梳洗的別間,池子裡甚至還灌滿了熱水,蒸汽繚繞。耳朵在門板上貼了許久,確認外間確實並沒有守衛,她這才輕輕推開了主屋的門
趙六一身鮮豔喜服,不見身上綁了繩子,也不見腳腕扣了鐵鏈之類,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