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也不藏著腋著,你今天說了什麼話,我保證將它爛在肚子裡,絕不帶到王府去。”那小廝這才擠著笑開了口,“夫人您別這麼說,您日後也是奴才的主子,這事兒吧,也趕巧了,前幾日世子妃去宮裡參加月光公主的慶生晚宴,不知怎麼了,回來就病了,胳膊怎麼也抬不起來了。”
尤氏在一旁著急了,“這世子妃胳膊抬不起來跟我們涵珍過門行禮有什麼關係啊!”涵珍拿眼色止住了母親,笑著讓小廝再說下去。
那小廝清了清喉嚨,接著說道,“王府裡連叫了五個御醫也沒瞧出辦法來,後來還是林太師府裡給請來了個神醫,就用了一付符藥,藥到病除,神了。”
涵玉也犯了糊塗,怎麼也聯絡不到涵珍的事情上去。又聽的那小廝繼續說道,“這神醫連酬謝金子都沒收,不過臨走時說了幾句話”
瞧著小廝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涵珍冷笑一聲,上前盯住了他,“你就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實話,不許給我換詞。”
那小廝舔了舔嘴唇,壓低了聲音,“神醫說世子妃的胳膊怪病是因為被東方之馬踏了雲中鳳翼,這次符藥只是治標,若要治本,必須在半月之內不能被肖馬之女克到,尤其是東邊來的”
全屋人都驚呆了,誰都知道,這涵珍正是肖馬之人,奉安更是在京城的東方。
卻見涵珍一點也不惱怒,笑著問那小廝,“還有呢?想必是有人為我操碎了心吧?”
那小廝聞言一驚,抬眼看了一下這位新夫人,心裡估計也起了哆嗦,“今天王妃查到了夫人您是肖馬之人,要令世子退婚,虧的世子妃帶病跪地求情,王妃才答應將您接進門來,但但只是一切從簡了”
涵玉聞言震驚,腦海中不僅浮現出月光慶生晚宴上對世子妃的驚鴻一瞥,那時覺得她溫柔可人,典雅大方,又是靜兒口中真正的大家閨秀,如今怎想的到這一張溫婉賢淑的畫皮下,竟藏著個擁有如此心機的女人。真真是可悲,可嘆,可怕
整個午飯全家人吃的是味如嚼蠟,吃完了,一個個也不言語,都散去休息了。涵玉見涵珍也沒叫自己相陪的意思,知是她要一個人清靜排解,就知趣的躲到了一旁。頹廢的別院枝條蔓延,涵玉也沒有午休的習慣,在其中無趣的四處踱步,卻不想遇到了董伯倫,她那個同樣不愛午休的大哥。自從伯倫發威出走,終娶成著名的孟三娘後,涵玉對這個木衲的大哥生出了許多的好感,她走到他的面前,輕聲的問道,“大哥這些日子還好吧?”董伯倫見是她,笑了,兩手一攤,“能吃能睡,還好。”涵玉被他逗笑了,想著大哥現在有情人終成眷屬,而自己和陸重陽的事情還不知要等到何時才能有結果,不僅心生羨慕,口出感慨,“大哥費勁周折,終娶得心上之人入門,現在心願已成,定是異常甜蜜,幸福萬分,令人羨慕呀”卻不想董伯倫聞言長嘆一聲,“這世間的事,本就是空空的因果你得到的,往往並不是你所想像的有時候,還是不要太執著的好說了這麼多,你到了,就明白了。”
涵玉聽罷驚心。伯倫的話句句似在瓦解她對愛情的信心。連如此信仰過的大哥都感嘆如此,難道世間真的不會有天長地久的眷戀嗎
初六的早晨,小廝來報,禮部來送涵珍汝陽世子夫人頭銜的印貼。涵玉心有預感,忙迎了出去,果然見到陸重陽端坐在花廳,和董方達侃侃而談。她的弟弟董仲言正站在一旁,用無限崇拜的目光凝視著陸重陽,彷彿見了當代鴻學大儒一般。涵玉心裡高興,站到了一個只有陸重陽能看到的角落,開心的向他招手。陸重陽斜眼瞅見了她,微笑著搖了搖頭。不一會兒,涵珍在丫鬟的簇擁下走了出來。事情很簡單,陸重陽很快辦完了公事,朝涵玉看了一下,告辭向門外走去。涵玉忙溜了出去,等著出來送客的父兄一離去,便閃身奔出門外。
陸重陽在外面淡淡的笑著,從袖中拿出一個造型古樸的黃銅頭夾;“這個是我在出城的路邊買的,覺得它簡單脫俗,不佩珠寶時可單獨戴著,一身長衣廣袖,顯的人慧質獨具。”涵玉接過頭夾來,心底歡喜異常,她沒有告訴他,今日是她的生辰。趕巧的更是有緣,她開心的攥在手中,她喜歡陸重陽超凡的品位,更喜歡陸重陽這樣一點一點的指導、修飾她。他就像一本博大精深的書,厚重累積,她展開了,就開始了不停的學習。
當晚,涵珍似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親熱的叫涵玉過來相陪。涵玉心裡忐忑,也不敢多言,生怕說了什麼不對勁的話又讓涵珍傷心。涵珍卻很坦然,拉著涵玉的手,輕輕的說道,“我不後悔的再鬧,終還是得讓我進這王府的門。”涵玉望著她的樣子,有些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