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繼續。
兩人開車回到醫院,簡潔隔著玻璃罩瞧著自己的兒子,問道:“你說他能不能挺過去?”
吳庭威聲音又幹又澀:“能,一定能!”
簡潔默然,小孩子似乎意識到爸爸媽媽同來看望他,睜著小眼睛笑呵呵的,簡潔淺淺勾起唇角,這麼多天來第一次再次感覺到舒心,她點頭:“對,一定能。”她轉眸瞧著吳庭威,“給他起個名字好嗎?”
吳庭威愣了一愣。
簡潔瞭然,坦然道:“你父母不會認咱們的兒子,那麼就讓他跟我姓簡吧!”
吳庭威蹙起眉頭,緊緊住她的手攥在掌心,聲音異常堅定:“這孩子一定得姓吳!”
她的視線又重新回到兒子身上,眉心亦蹙起:“誰知道呢?”
吳庭威心中一震,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重新獲得她的信任。
——
許久未現身的丁小綾一襲黑衣出現在簡潔面前,卻是向她辭行。
丁小綾手腕戴著串紫水晶手鍊,抬手攏發時不可避免的露出那條細長卻猙獰的疤痕。
對於簡語西墜樓身亡的事情,丁小綾不知如何安慰。因為經歷親人死亡的那種痛苦她切身體會過,任何安慰的言語和行為都太蒼白。然後母親這個詞對於丁小綾而言,又太過陌生,在她的印象中,那個身為她母親的女人盛景對她這個女兒只有嫌棄與厭惡。
那日簡潔慌張從病房的安全通道離開,而後護士卻告訴丁小綾那位長相清冷的朋友來看過她,丁小綾當即心涼得頭頂,想必她與小姨的對話,簡潔全都聽見了。
“丁俊的事情,我代他向你道歉。”丁小綾抿了抿唇,“不管你相信與否,簡潔,我真的沒有參與綁架案。”
簡潔面色依舊清清淡淡的,“都過去了,我不想再提了,你也忘了吧!”
丁小綾有些難過,忍不住問道:“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簡潔搖頭:“我不知道。我現在已不知道應該相信什麼,不相信什麼。”
丁小綾無奈的笑笑:“我要走了,來向你辭行。”
“去哪?”
“不知道,也許會去巴黎看看。”
“吳庭赫肯放你走了?”
“我送了他一份禮物,很快他就自顧不暇了,哪有功夫來管我呢?”
“多久回來?”
丁小綾挑了挑細眉,“不清楚,也許很快,也許永遠都不回來了。”
————
祁少銳枉擔個捨命陪君子的虛名,吳庭威與吳庭赫兄弟倆拿酒當開水喝,而他是拿開水濫竽充數。
吳庭威踹腳過去,祁少銳往沙發沿邊挪了挪。吳庭威鄙夷道:“一個張景就把你嚇成這德行了?”
祁少銳握著玻璃水杯的手不自覺抖了一抖,由於上次的酒後亂、性,張景徹底走入他的生活,按照她的話是——為避免他與其他非良家婦女發生不正當關係,明令禁止他在聲、色場所飲酒。祁少銳翻翻眼皮:“我這人本來就不愛喝酒!”
吳庭威懶得與他爭辯,端起杯子又悶了整一杯,惆悵道:“哥,你說咱倆兄弟怎麼就栽女人手上了?”
吳庭赫自打進門後一句話都沒有,獨自喝著悶酒,聽弟弟如此說,眸子黯了黯,嘴角輕輕一挑,竟略顯苦澀:“你自己栽了,可別扯上我!”
吳庭威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斜倚著沙發背瞥他一眼:“得得得,是丁家那丫頭栽你手上了!人丁小綾可就要飛走了!到時候可別怪兄弟我沒提醒你!”
吳庭赫手指一頓,素來溫和如春的眸色霎時捲過疾風暴雨,“簡潔告訴你的?”
“你甭管我從哪聽來的,”吳庭威自然不會告訴第三個人,自打簡語西出事後,簡潔表現得很平靜,然而性情卻比從前更冷淡,理智到可怕,而對他的態度,反倒比從前溫順了許多,不再同他嗆聲,不給他臉色看,可愈是如此,他愈覺得擔憂,總覺這狀況屬於暴風雨前的平靜。他不再能夠一眼看到她的心底,這讓他覺得恐慌至極,甚至於兩人間唯一的親密聯絡,便是那個孩子,他們兩人共同的孩子。
吳庭赫起身,頎長的身影絲毫不見醉意,他順手取了搭在沙發上的外衣,道了句:“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慢喝!”
祁少銳中途接到了張景的電話,那奴才的模樣吳庭威看著就心煩,祁少銳剛掛了電話還沒考慮好怎麼給他說明原因,他不耐的擺手:“趕緊滾蛋,走走走!”祁少銳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他自己又喝了幾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