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有一幫親戚在忙活著喪事,其中主事的是二姐夫的幾個堂兄弟以及他們的媳婦,還有一些鄰居也在幫忙。林江旻主動去和那幾個主事的人寒暄了一番,又互道了各自心裡的悲傷和意外,然後就一起商量著這兩場喪事要怎麼辦,關於怎麼用錢、怎麼僱人,請道士和司儀,還有敲鑼打鼓的人、抬棺的人、辦酒席請的廚子、定的菜餚、請哪些親戚、要準備多少桌酒席,零零總總、雜七雜八的事情有一大堆,眾人在這樣陰涼的天氣裡也忙得滿頭大汗。但饒是大部分人對辦事都很盡心,卻也避免不了場面裡含著不少的混亂,以及吵架的衝突。
另外,很多來幫忙做事的人的臉上根本看不到悲傷,有好些人互相說說笑笑的,顯得有些熱鬧,與主人家家裡的不幸和淒涼氣氛很是不搭,幾個主事的人對此也只是聽之任之。
林江旻在其中看著這番情景,心裡不禁為週二二的婆家更加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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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戶人家辦喪事一般不過是七天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客人集體弔喪的那天。
周小荷和唐文章帶著自家其餘的六個女兒和女婿全都到場了,不過那一眾年紀還小的外孫和外孫女因為怕衝撞了鬼神,所以就都沒有帶來,就連迅哥兒也是寄放在了相熟的鄰居家裡。
兩天後,死去的人入土為安了,週二二的家裡頓時顯得格外地冷清。
周小荷終究是心疼女兒,這兩天都在這裡陪著週二二,這會子喪事已經是完了,她飽含著關心,輕聲問週二二:“往後你是怎麼打算的?是繼續住這裡,還是帶孩子跟我回去住?”其實她希望週二二跟她回去,畢竟一個年輕寡婦帶著兩個小娃,家裡既沒有撐門戶的男人,又沒有做主的長輩,這樣的情形是最容易遭別人欺負的,她實在是不放心。
週二二眼睛裡瞬間生出亮光來,面有喜色,急切地回道:“娘!我若住在這裡,心裡實在害怕,我情願帶孩子跟您回家去!”
周小荷帶著笑容道:“好!先去跟我住著,等大超長大了,能撐起門戶了,你們再回來便是。這事平常,沒人會挑剔咱們的。剩下的只需我和你去跟他家那幾個堂兄弟打好招呼,也告訴幾個鄰居,再把家當收拾好,然後把這屋子租出去幾年,日後等你們回來了,依舊有家業在!過日子也就不會發愁了!”
週二二臉上微微笑著,接話道:“那我先和孩子們收拾東西吧!至於打招呼,不過是幾句話的事!剩下的這租屋子的事,就只能託七妹夫幫忙了。”
周小荷心裡含著欣慰,贊同道:“行!東西不用都帶走,帶著衣裳和值錢之物就是了,儘量少些。其他的東西大可找間屋子鎖起來,免得麻煩,也容易招人閒話。我和你爹養你們三個還是養得起的!不用費他們常家的家底!”
“嗯!娘--你對我真好!”週二二抱著周小荷撒嬌道。
周小荷沒有接話,只是用手愛憐地輕撫著女兒的頭,儘管她臉上掛著微笑,但其實她的心裡正悲傷、愧疚著。女兒已經是變成寡婦了,她再怎麼憐惜、照顧,也改變不了這樣一個悽慘的局面。哎!總還是放在身邊放心些。
不一會兒,那兩個孩子聽說立馬要跟著娘去外婆家住,兩人很是歡喜,立馬跑著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去了。
周小荷仔細周到地幫週二二把她婆家這邊的事料理妥當後,就刻不容緩地帶著週二二和兩個外孫回自家去了。
回到家,住房的分配問題立馬擺在了眼前:周家雜貨鋪的後院裡只有三間住的屋子,雖然可以剩一間讓週二二孃仨個住,但是院子畢竟小,週二二既要長期住著,又是一個寡婦,以後林江旻這個妹夫必然要處處避嫌,這樣一來,氛圍尷尬,又容易遭外人詬病,自家也多了麻煩,人多住著還又擁擠。這樣子實在不是一個穩妥的辦法。
此時,周小荷心裡最是為難,因為七七、林江旻和迅哥兒才是周家的正經家人,以後這雜貨鋪還要他們來繼承呢!他們一家子五口人住一起才是最應當,最名正言順,又最方便的,畢竟她還很捨不得親孫子迅哥兒呢?
在情感上,她如何能捨得迅哥兒和七七夫妻兩個搬出去?若是讓七七和林江旻為了週二二而從自己家裡搬出去住,這怎麼看都不妥當。
但在理智上,她又不能放心週二二帶著孩子單獨在外面住。
理智與情感,頓時成了一對棘手的矛盾。
週二二心裡也明白這件事情的棘手,但是她聰明地保持著沉默,並不說話。
七七在一家人臉上快速地看了一圈,立馬輕快地笑著道:“娘,我和迅哥兒他爹都商量